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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些。

“那面比较清静。”她指着后面角上一张桌说。

秦有仪有些迟疑，她的意思是最好坐靠门边的桌，以便于发现蔡云珠。但是，她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意见走到里面。她先占了小门的一张椅。秦有守接着在靠窗的一张椅上坐，还剩两个座位，以角度来看，恰好都正对着那中年男，只要对方一抬，她逃不脱他的视线。

坐是坐来了，她心里一直在嘀咕，因此显得畏畏缩缩，像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姑娘。

忽然，秦有仪笑着招手。李幼文转脸去看，第一个觉是：蔡云珠像个端庄贤惠的少妇，跟秦有仪大不相同。

“对不起，我晚了几分钟。”蔡云珠向秦家兄妹说，然后笑向李幼文。

“我想不需要介绍了吧？”秦有守笑嘻嘻地说。

“蔡小！”李幼文先开招呼。

“李小！”蔡云珠伸手来。

当她俩的手握在一起时，视线也都停留在对方的脸上。她俩各有一个稍意外的好印象。蔡云珠觉得李幼文得清秀聪明，不像个无法无天的问题人；而李幼文觉得蔡云珠脸上所表现的忠厚和可信赖的程度，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请坐！”蔡云珠放开手，从包里取一张支票，摆在李幼文面前说，“这是你的。”

“谢谢！”李幼文也随即把她那张划线支票了过去，又说，“蔡小，我真是万分谢你，你帮了我太多的忙！”

“一小事，你不要说了。说了反而叫人觉得难为。”

“好了。”秦有仪最怕人繁文缛节地寒暄，所以打断她们的话说，“快菜吧！”

菜又推让了半天，终于还是听从了秦有仪的主张，了四客现成的全餐。

“是不是要喝酒？”李幼文问。

“你要喝酒？”秦有仪很诧异地问。

“我不喝酒，不烟。”

“我们也不。”

由这番谈中，李幼文警觉到了，她的生活与同样年龄的人，是有距离的。虽然她自己不喝酒、不烟，但在她的同伴中，烟酒不足为奇，而在秦有仪他们就变成一件可惊异的事了。

这一距离的觉，越来越刻了，她发现自己不如人家，衣饰不如人，在那场合中的仪态不如人，而且他们所谈的话题她也不嘴去。这一切表面上的差异，延伸到心中，使她想到自己还有个名字叫“小红”，更到自卑。

使她能稍安的是，蔡云珠和秦有守都是极谦和的人。秦有仪虽然有些锋芒，但也朗明快，都拿她当一个好朋友看待。她也就打起神周旋着。

“李小预备几时到雄去报到？”蔡云珠问她。

“就在这几天。”

“你母亲也同去？”

“是的。”

“她老人家复原了吧？”

“好多了。”李幼文激地说，“多亏蔡小帮忙。”

“朋友应该互助的。”

李幼文想说：我可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朋友的。但想一想还是把话咽去了。

“李小到了那面，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写信告诉我。中华品公司的孙总经理，我也很熟的。”说着，蔡云珠写了她家里的地址给李幼文。

“谢谢你！”李幼文很慎重地把写着地址的纸条收了起来。

接着，秦家兄妹跟蔡云珠谈到留学的问题，满英文。李幼文除了能听懂几个地名以外，一无所知，不免到无聊，偶尔抬四面看看，正好碰上那中年男的视线，灼灼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