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常翻的那面墙,墙的灯笼还在那放着,但现在已经无人灯,就算了灯也不知该照何人。只一想到从今以后即是永别,韩桃叹了气,却还是放盒来,跪在地上摸索着掏了火折。
他与赵琨本就是毫不相的两条线,都是因为那年赵琨从韩武仪手中救了他,使他免受侮辱,如今他还赵琨一命,也是应该。
火折燃起微弱的光,照亮了韩桃有些昏暗的视野,他伸手想要去灯笼里的蜡烛,一个不注意燎到了手,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被火燎过的地方火辣辣地泛着疼,韩桃动作顿了一顿,又试着再去燃,一连试了五六次,他看不清蜡烛的位置,倒是手被烧到了好几回,握着蜡烛的左手被燎起了几个小泡,韩桃却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直到第七次的时候,火折终于上了蜡烛,韩桃昏暗的视野里多了第二团光,他望着那两团光有些怔愣,许久后,还是视若珍宝般地放了灯笼里。
墙的那一片就亮堂起来。
韩桃这才提着盒慢慢屋去,开始用自己的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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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灯笼一直朦胧照着光,如同为人引路指向一般,成了都城中万家灯火里的一盏,了夜的都城街纵横,在星星的光芒间,凤箫声动鱼龙舞。
而韩桃却不知檐上有人穿夜行衣,影快速掠过,那人脚尖过瓦片,怀抱酒坛喝得酩酊大醉,酒气发散间,却隐约见到沉寂许久的院墙,多了一盏久违的灯火。
就像是个无言的约定。
赵琨已经是不知第几个晚上望向那偏僻的府邸了,自从韩桃拒绝与他同去北齐之后,那面墙的灯笼就没有再亮起过。
南燕的冬天没有齐国那般冷,风中混着酒气,多了几分大胆意味,既然明日就要离开这座都城,就算放肆一回,又有何妨。
赵琨沉沉看着那盏灯笼,最终还是飞跃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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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韩桃才收拾了碗筷,烧太过麻烦,于是他用冷勉着洗了,在洗净之后,摸索着靠在床榻边。
他这几夜已经不在房中烛了,有光无光对于他的影响都是那般,如今好像是黑夜与他作伴,虽然他总是整修整宿都难眠。
韩桃系上里衣,心中还在想明日赵琨城,自己是不是要去阁楼上遥送一,猛然间听到窗边传来异动声,他一愣,正要回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掌心带着冬夜里的冷意,指腹粝,暴地刮过他的。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