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迟夕 十六大婚之日(2/2)

尚未拜天地，宾客已经到齐。新娘盖未掀，静静坐在一侧。奉茶的两个主座空着，毕竟危漠崖的亲生父母早亡是众所周知之事，而养父母也死在他自己手上，如此一来，危府便无公婆可喝这一杯儿媳茶。主桌上自是坐着那太医院院判，此外还有三王夫妇。亢应鸿看起来甚是愉悦，用喜上眉梢来形容亦不为过。三王妃却是神淡淡，并未有太多表。

亢应鸿微微笑了笑，答：“本王自是不愿推辞危楼主意，但王妃乃是新娘，在爹娘之前饮茶，是否有些不妥？”

两人换了方向，朝着亢应鸿又是一拜，而后起。

危漠崖与那新娘见此，便顺从地站到厅中，垂首而立，甚是恭逊。

“一拜天地！”媒婆在一旁扬声。

那人必定会害羞，脸颊会泛红，但神仍不变，曜黑双眸中定如常，而一灰发则会被红艳艳的颜反衬得愈加浅亮，正正上了凤冠。而自己肯定会戏他一番，大红盖替他盖上，喊他夫人，直到他难堪地移开为止。

“二拜堂！”

“唉……”危漠崖垂颅，一声叹，之后便握了双拳。笼罩着他的全是带着杀气的霾，愤怒地将思念之盖了去。

“王妃已是皇家贵族，是天人的主，应当无不妥。不过，”危漠崖，“若是王妃有此顾虑，王爷一人上座，也足够光耀门楣了。”

一朱衣，宽袖袍，金冠玉带，危漠崖凝视着照中的自己，心涌上酸涩。并非衣着过于华贵或是艳丽，让他不适，毕竟他平日里穿着也是张扬招积的风格，但这喜服，他本幻想过的是，在云淡上的模样。

危漠崖的大婚之日终是到来了。

完了脾气，心中仍觉委屈，竟一坐到地上，忍了又忍，才没有丢脸地哭来。

这几个字稍稍刺痛了危漠崖的心脏，叫他难以遏制地想到了云淡，仿佛他就在厅中，看着自己与他人成亲，波澜不惊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危漠崖弯了腰，却并未跪去，阖隐去凄怆之意，忽地抬起了一只手，绸缎从袖中飞奔而，却缚向了一侧亢应鸿的双。

据危漠崖本人的要求，江湖人士，除甄不移以外，一概不请。女方本就只是朝中臣的家眷而已，皇亲贵族也皆是礼到人不到。倒是给亢应哲设了席位，但他并未席。诺大的危府正厅竟也摆不满席，几张圆桌，数围酒席，装饰的大红灯笼都好似比桌还要多。

一定很好看。

亢应鸿闻言，微眯了眯，只看着危漠崖，似乎在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危漠崖只负手立着，任他打量。亢应鸿终是了，起了主座。

“夫妻拜！”

份最尊贵之人，莫过于皇室血脉了。危漠崖完，便望向了亢应鸿。

他不怕亢应鸿，被他贴近自己，最多不过像是被一只脏狗咬了一，是很恶心，但也仅限于此。他也不介意卧薪尝胆般忍着这些侮辱，反正有朝一日，风月楼会连本带利地全讨回来。他委屈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要云淡在他边。有那灰发人儿陪着他，他便什么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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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漠崖大步跨主厅。众宾客皆起作揖，中念叨着恭喜贺词，危漠崖目不斜视，对喜声充耳不闻，直接走向厅，到那主座跟前，才转过来面对着满堂宾客，也不去看那新娘，只冷冷：“拜堂吧。”

地上已备好蒲团，危漠崖与新娘同时朝跪去，磕了。

危漠崖叹了气，伸手摘了着的金冠。他不愿在与他人的婚宴上这般穿整齐。最好的模样，仍想要留给云淡。随手将那金冠扔到一旁，没有一丝惜的味，危漠崖垂眸盯着地面，神中并无喜，全是杀气。

这才有侍女搀着新娘，慢慢踱步至厅中。危漠崖扫了一空着的主座，扬声：“本楼主福薄，未能侍奉双亲至成家立室之日，如今座上无人，不知能否请今夜份最尊贵之人，代为饮茶？”

危漠崖一手撑地，施力一跃，手中仍拽着绸缎，却翻了个，避开了袭来的小几，怒喝震开了满厅堂：“我想什么？当然是剿灭逆贼，杀之而后快！”

亢应鸿双登时睁大，侧躲过这一攻击。危漠崖也跟着转了方向，直起又送一绸缎。亢应鸿所坐的椅上忽然蹦机关，扶手上有铁手铐跃，将他的一只手锁在椅上。他的另一只手侥幸离开扶手，向捞住绸缎一段，扯了稳在前。

“危漠崖！你想什么？”亢应鸿将一旁的小茶几狠狠踢向危漠崖，了不少力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