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禄存背对着他们,面前是立着一张大的贴了符铜镜,而镜上正是傅宁辞当日在灵中看见的姚恪上常右山的景。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傅宁辞听见禄存说,“你所求之事,明日自会有分晓。”
禄存看着姚恪离开,从宽大的袖里取玉佩,他迟疑了一瞬,右手指尖上太,僵直了一瞬,而后指尖带上了一光,他把那光亮也送了玉佩里。
玉佩晃悠悠地飘窗外,了夜当中。
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散落的光又聚集在一起,变成一团小小的亮光,被苏姚姚接住。
傅宁辞忽然懂了,这并不是禄存真正的灵力,而是他关于此事的记忆,因着是禄存的一分,里面夹着一灵力罢了。禄存为什么要这样,在他们找到他之前不会有答案,或许他只是觉得目睹一双有人受苦,对自己来说也并不是愉快的事,还不如忘了。
他当日疑惑,为何灵力如此微弱,却可以让姚恪变成后面近乎不老不伤的状态,现在才明白过来,支撑着姚恪其实是夏启的魂魄。
苏姚姚抛一张照明的符,结束了这伸手难见五指的状态。
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姚恪前有个影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他们遍寻不见的夏启。
在姚恪等待他的岁月里,他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看着姚恪为自己守墓,行尸走地度过每一天,又看着姚恪将剑划上手腕与脖颈,一心要离开这个没有他的人世。夏启想阻止他,想告诉他,“恒,我就在这里。”但他无能为力,他甚至连离开姚恪,让他可以痛快地死去都不到,他只能睁睁看着姚恪放了自己的血,用那样疼痛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命。
只是禄存大概也没想到的是,夏启魂魄制成的法,竟然会让姚恪的魂魄都被留在了尸里。
姚恪就那样呆在黄土,等着夏启,等着这个十四岁时雪地中背起他的人,十七岁时赠他玉佩的人,二十岁时赶他离开的人,他的心之人,有一天能够经过他的墓前。
不会有那样一天。
姚恪等了夏启多久,夏启就陪了他多久,他们日日在一起,永远不相见。
直到天枢的剑光,刺破了姚恪的心,他的魂魄终于再次现在了姚恪面前。
隔了千年,他们终于见面,最后一面。
姚恪上的气顺着天枢剑刺破的伤慢慢散,他的神志逐渐清明。
他看见了夏启,他的脸上浮现虚弱的笑意,伸手想要去碰他,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臂了,气消散,他的正在飞速地变回尸的状态,他只来得及动一动嘴,“殿......”
这是初见时,他说的第一句话。
黑暗的殿里,夏启提着一盏灯笼而来,温柔地问那个发抖的少年,“你怎么哭了?”
当时,他可以握着姚恪的手,告诉他,不要怕,有我在。
而现在,他只能睁睁地看着姚恪的腐败,一滴泪顺着瘪皱褶的角落,他想替他掉泪,“恒,你别哭......”
他的手却穿透过姚恪的,他只是魂魄,如何碰得到他?
千年的执念,才让尸变成了,从回到尸的状态却只在片刻间,甚至不够说完一句话。
夏启跪在姚恪边,用手在虚空中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生气全无的面颊。一也不在乎面前是丑陋而衰败的尸。
人怎么会腐朽呢?他们永远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