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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连血都冷凝了的一觉。

hereiam.

他撑着镜柜，专注地凝视自己的脸:他要记住这张脸——当他(他是ss?es?)在这里，所的表。他想知es佔据他的时，神会变成怎样，可是樊梦无法得知。或者现在已代表es佔据了他的?因为樊梦已经将es与ss的界线模糊化，他失去了一个可供打倒的敌人。他只有他自己——这时，ss与es又好似合一了。

翻去背面一看:

，说不定他就算死自己，es也会在他死后顺理成章地主宰这。抑或到时候他会与es换份，成为新的es?他想通了，es与ss是相对概念，对于es，ss不与楚兆接，因此ss其实是es的敌人——是es的es，而es自然自觉是ss。那樊梦到底是es或是ss?或是什么也不是?

樊梦走厕所，看见桌上放了一碟早餐，用一个透明的胶罩盖着。碟旁有一只保温壶，里面大概是一杯茶——樊梦每天必须饮一杯茶，才有神事。保温壶旁边却有一张明信片:封面是一片佈满星星的夜空景，角落用白笔写:secret——字跡似曾相识。

这天是礼拜六。樊梦的家人都外了，故此樊梦容许自己在房失声痛哭。哭完，他就写东西。写到想哭，就哭。走房外，已经是午——他一个上午粒米未，甚至未梳洗。刷牙洗脸，双红，脸颊微凹去，他腰间仅有的都好似消去，樊梦被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消磨成一个大的骨架。

樊梦看见署名的es，已没有任何觉。人的绪好似一条橡，拉扯太多，会变得松弛。近日樊梦的绪变动太大，由绷、放松、几乎断裂、再绷再放松……尤其经过一个上午的写作与哭泣，他已不能再挤更多悲伤。他着那纸片。他放纸片。他摸摸肚，饿得胃痛。他坐来，揭开胶罩。他吃。

「dearss,

樊梦想，那个fakeenemyself的电邮帐应是他申请的。他想:以es的格，到底会设定什么密码?他尝试用:forss——果然正确。樊梦登了fakeenemyself的。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申请的。那些email是他寄给自己的。但为什么他没有印象?是es。es洩他的意识，控制他的，一回覆完电邮，就让ss重掌樊梦的。亦即是说这一整个早上都是樊前自己与自己通电邮。

es」

一阵低沉的

yours,

樊梦相信，这张明信片自他本人的手笔。

那是骨忽然折断成碎片、人变成一团缺乏骨架支撑的、摊在地的一觉。

他得这个结论时，两行泪自红的双来，使脸颊生。他自己的睛，用死劲，几乎要把球剖来，睛愈痛，泪得愈兇，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什么。

那是四肢冰封的一觉。

早餐早已凉掉，大概母亲没想到他会这么迟才吃。母亲去了婆家，今天樊梦本来要去婆婆家吃饭，但樊母昨天见他神不守舍的，便说只带樊英去，这天留樊梦一个人看家。

樊梦很想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卡片。不，使他到熟悉的不是卡片，而是字。很熟悉的字。他一边，一边想，忽地一个猜想蹦脑海，一阵而寒的颤慄通过他向四肢，明明是天，他却抱着自己的，力图阻止那份寒意。

一样的字跡:初中时，他写「i」总会手多的在「i」的上端加上一个鉤，写成像阿拉伯数字的「1」，被老师纠正了几次才改得成;写「m」时，他特别卖，总将m写成斜;至于「h」，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潦草字的h比较观，故在写h时，会特地写作潦草。这一些极细微的、私人的写字习惯只有他一人知晓，别的人不可能模仿得来。

樊梦再也站不住，不知何时，明信片跟英文作文都散落在他脚背附近。

他跑房间，自书桌底拉一个大胶箱，里面放着他中学时代的大分功课。樊梦是一个留恋于过去的人，他对过去的事总怀有特别的，故升大学时，他没有让母亲丢掉中学时代的课业，把那些作文、作业都留来，由中一到中七。他拿一份初中时代的英文作文，跟明信片上的字跡比对，不由得着大气，心被一只大手攫住，好似连血都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