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屋后面有一个活引渠的池,栽了一些午莲,每逢雨后,有一些羞带怯的可怜。院四季卉错时盛放,每个季节都极有韵味。
婆婢女伺候谢溶洗漱更衣,烧好炭火退了。虽然已戊时末了,但她辗转难眠,在谢家每日虽是养尊优,可总觉得心里落不到踏实,是家,却是极其陌生的地方。
女郎们站在一起,依次问安完毕就退了。后厅有各房的仆妇等候,因着并非什么喜庆闹的节日,女郎们问安回来便簇拥着回到各家。
既然睡不着,索披了厚衫,了一盏昏灯在书房描图画稿。妙的图案纹样,游丝云一样的画中人,都是她闲暇时光的藉。
院幽夜,风声簌簌,偶有一两声猫叫伴着足垫踩在青瓦上的动静很是眠,画了一会儿看起线条来就影影重重,昏昏睡。
如今收拾了来给她用,别房的女眷就甚少来,但谢渔和二伯父家的妹妹谢源常在丫鬟仆妇的陪同过来找她玩,他们这一房女眷少得可怜,忽而有个包容宽和的大归来,两个小女郎都十分兴。
王谢家几百年的大族世家,他侯靖只是个北侉羯胡小吏起家,岂能屈与这等威。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人被同族驱逐,大剌剌的带着兵前来,实难让人不生警惕。此时侯靖提求娶,本不是联姻,而是发难。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丫鬟也客气叮嘱几句:外边很是不安生,溶娘莫要外等等。并带来消息,告知她玄妙观的师傅们一切都安好,郎主已经新遣了人去保护。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松了气。
这主意的近臣不是别人,正是劝梁帝接盘侯靖的右将军朱益,此人早年颇受世家冷,蛰伏良久。等到爬到如今地位,似是要把早年得罪过他的人皆报复一番。心狭窄之状无人匹敌。
筵席撤,郎主在次间的坐榻上坐定,两旁各两位掌事家主。谢溶随着几位女郎一起问安,虽然是一直低着,但心还是惴惴不安。从她来就觉一阵针刺一样的视线看着自己,但迫于份,也不敢张望寻找。
努力把一些不怎么好的遭遇从脑海里挤走。
“也不知徐姑姑怎么样了?娘等不到我,是否先去了邺城?邺城是怎样的地方呢?”
谢溶这一房居于乌衣巷谢家东北的闻雪堂,她住在西南角的独立小院,院要走半里的小径,小径搭了竹架,四五月时节紫藤会爬满架,现在却是寥寥遒劲的藤枝,此地原是个的议事堂,谢溶的父亲因嫌它开时轻浮妖丽,谢时衰枝颓就弃用了,女眷们却十分喜此地,常摆了台来投壶,斗诗等作乐。家中场师更是投主人所好,另外栽移植了许多珍奇树。
置自己的兵帅。有如此猛虎在侧,哪个君王能安心眠。偏偏梁帝排除众议想招降此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骑虎难了,只能划了城池安顿他。
谢溶带着边的侍女砚心和知洗还未走到主院,遇上了谢夫人边的丫鬟过来传话,说是今日大家都累了,自回去歇着。谢溶当然是愿意的,当便谢过了恩典,并传达了自己关切母亲健康的意。
谢溶的父亲谢崇读书十分中庸,官也并不活络,加上朝廷又打压士族,这几年也是辗转四调任。顾夫人的格亲厚温良,即使谢溶在观里,每逢节庆都有赏赐收到,夏日新鲜蔬果,秋冬银碳,只多不少。每年年节时期在家小住,也会为她布置居所准备新衣。
照礼节,给郎主问安完毕还要去拜见主君主母,谢溶父亲去年受了太舟卿参事,却一直未接到任令,仍在荆州史。主母顾夫人是随谢家祖上是一起南迁过来的,也是诗书传家,世代为官。
脑里想越想越多,描起图画来就心不在焉了。
观里也不知怎么样了,上次被抓回来后,外间说观里也来了人,最近僧匪蛮横,竟想占谢家在玄妙观后山的松林,幸好家里去了人保护及时。
院敞阔,景致十分不错,中间的起居院是一座翘檐主屋并着两个耳房,主屋是一个中堂,两侧用镂月门隔开。垂了双层浅紫罗帐,左边是卧房,右边当了书房,一间连通的耳房当净室,另一间独立的闲置了。两侧人住的厢房隔得比起居院稍远一些,主屋前是一棵百年的桂树,据说是谢家第四位郎主所。
昨日谢源更是带来许多市集时兴的糕果饼,一边炫耀自己阿兄政务繁忙还惦记家人,一边又秉着需要大方分享的社原则带来给她俩吃,看她俩毫不客气的咽,暗自心疼。逗得谢溶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