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英雄或媚女,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多姿多彩,对装模作样不会过多挑剔。
五
黑格尔认为,德是弱者用来制约者的工。女相对于男的弱状态,决定了德的女别。在以前,承担德使命的文化人多少都有一女化的文弱,艺术和都有女神的别名。曹雪芹写《红楼梦》,认为女人是,男人是泥,污浊的泥。川端康成决认为只有三人才有:少女、孩以及垂死的男人——后两者意指男人只有在无状态才可能好。与其说他们代表了东方男权社会的文化反省,毋宁说他们现了当时弱者的德战略,在文学中获得了战果。
工业和民主提供了女在经济、政治、教育等方面的自主地位,就连在军事这女从来最难涉足的禁区,女也开始让人刮目相看——海湾战争后一次次国的模拟电对抗战中,心灵手巧的女队也多次战胜男队。这正是女一步要求自尊的资本,一步争取自主自由的前提。
奇怪的是,她们的呼声一开始就被男借用和改造,最后几乎完全湮灭。旧德的解除,似乎仅仅只是让女更加化,更加玩化,更加为迎合男而费尽心机。假假是为了给男人看的;耍小或故意痛恨算术公式以及认错国家首脑,是为了成为男人“可的小东西”和“小傻瓜”;商业广告教导女人如何更有女人味:“让你有贵妃风采”,“摇动男人心旌的”,“有它在手所向无敌”,如此等等。女要行歌词的指导学会忍受孤寂,接受暴,被抛弃后也无悔无怨。“我明明知你在骗我,也让我享受这短暂的一刻……”有一首歌就是这样为女人编来的。
相反,英雄主义正在这个时代褪,忠诚和真理成了过时的笑料,山盟海誓天地久只不过是电视剧里假惺惺的演,与卧室里的结局本不一样。女人除了诅咒几句“男汉死绝了”之外,对此毫无办法。有些女权主义者不得不愤愤指责,工业只是使这个社会的男权中心更加巩固,金钱和权利仍然掌握在男人手里,男话语君临一切,女心理仍然于匿名状态,很难传媒。就像这个社会穷人是多数,但人们能听到多少穷人的声音?
对这些现象价值裁判,不是本文的目的。本文要指的只是:所谓解放非但没有缓释的危机,从某意义上来说,反倒使危机更加重,或者说是使本就重的危机暴得更加充分。女人在寻找英雄,即便唾弃良家妇女的份,也未尝不暗想有朝一日扮演红粉知己,但越来越多的质化男人,充当英雄已力不从心,哪怕虎背熊腰其外,却有小肚在,不免令人失望。招致“负心汉”、“小男人”、“禽兽”之类的指责,就是常见的结果。男人在寻找媚女,但越来越多被文明史哺育来的神化女人,不愿接受简单的,学历女更易有视媚为俗的心理逆反,事事要一嘴,事事要占个,以刀旦风格南征北战,也难免令男人烦恼,总是受到“冷”、“寡”、“没女人味”之类的埋怨。影视剧里越来越多呵恋呵的时候,现实生活中的两反倒越来越难以协调,越来越难以满足异的期待。
女的恋解放在影视剧里,男的解放在床上。两解放的目标错位,往几天或几周之后,就发现我们全都互相扑空。
捷克作家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表达了一分离观:男主人公与数不胜数的女人及时行乐,但并不妨碍他对女主人公有忠实的(只是需要对忠实重新定义)。对于前者,他只是有“珍奇收藏家”的好,对于后者,他才能真正地心心相印息息相通。如果女人们能够接受这一,当然就好了。问题是昆德拉笔的女主人公不能接受,对此不能不到痛苦。解放对于多数女来说,恰恰不是要求与分离,而是要求与的更加统一。她们的反叛,常常是力图冲决没有的婚姻,抗拒某些金钱和权势的合法,像英国作家劳斯《查泰莱夫人的人》中的女主人公。她们的反叛也一定心同步,反叛得特别彻底,不像男还可以维持的敷衍。她们把解放视为对的追踪,要把成抒诗,而与此同时的众多男人,则把解放视为对的逃离,想把成品繁多的快品,像速溶咖啡或方便面一样立等可取,几十分钟甚至几分钟就可以把事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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