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厂今天有二十车货要,私人车队只有十九辆车,那么剩这一趟货,单仔就会在炮圈儿吆喝‘凑车,一单50’。意思是说,有一车凑单的,谁接谁就给他们50元,由他们来安排。
“凑单的价格照距离远近、装货量多少来定。要是跟单仔混熟了,还可以讨价还价,不过南方人算得鬼,就算往死里砍,也就5元左右了。我和养父的第一单了50元,算是个途大单了。要求也简单,1500公里,两天送到,每车运送费600元,中途一切费用我们自理。
“跑运输,最大的开销就是油,我们的老解放载重量不大,装满货百公里耗油也就17个左右,那时柴油价格4多一升,跑100公里的成本也就8元。返程时还是空车,油耗更低。我们算过一笔账,油费、过路费、吃喝拉撒睡,一趟货来最少可以赚300元,是短活一个月的收。
“就在我们爷俩后悔为什么不早跑活时,服务区的油耗却给我们上了一课。那天我和养父一直忙到午才把货全装完。接连开了十几个小时,养父有些疲惫,我们就在临近的sf市谭家院服务区停车休息。凌晨4,我听到车附近有些动静,我就把养父叫起来查看,养父绕车一圈,发现油箱盖被打开,百十升的柴油被了个一二净。养父怒气横生,在服务区喊叫起来。附近的司机纷纷车询问缘由。养父说柴油被盗,他要找服务区的老板理论。旁边的司机问我们是不是刚跑运输。养父称是。那位司机把我们拉到一边,告诉了我们其中的隐。”
随着闫建龙的徐徐说来,当年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在展峰前上演——
“你俩别声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途司机低声劝。
闫刚愤怒地挥舞胳膊。“我的油被偷了,还让我不要声张,凭什么?”
司机连忙抓住他。“老哥,你没跑过途,你不知里面的,不用问,你的油肯定是被油耗给走了。”
闫刚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油耗?”
司机叹气,知这是个途新手,不免耐心解释:“就是在服务区专门偷油的一帮人,跑途的司机,没有一个不被他们祸害过,他们都是成帮结派的,每个服务区都有,你躲都躲不掉。”
闫刚生气地说:“如此猖狂,难警察就不?”
司机苦笑起来:“是肯定,但要是能得住就不叫油耗了。这帮人跟服务区都是狼狈为,警察一来撤得比耗都快,而且我们跑途的,东家都给限定了时间,平时在路上连睡觉的空都没有,哪儿有时间去合警方调查。他们就是抓住我们司机的这心态,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闫刚瞪着:“兄弟,那你的意思,我就得自认倒霉了?”
司机也是无奈:“照油耗的规矩,一次上路的货车必须要‘开杀戒’,无论你油箱里有多少油,都会给你完,只要你不声张,他们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闫刚闻言也只能自认倒霉。“龙压不过地蛇,就算我认栽了。”
司机好心地拍拍他。“老兄,你跑哪条线?”
“往gj市,送车炮,还有大几百公里的路要赶。”
“ly市来的?”
“对!”
“听音,不是当地人啊。”
“祖籍在东北,现在定居在那里。”
司机看看他的车:“我也是ly市人,咱俩还算半个老乡,实话告诉你,你这一路,还要经过三个油帮的地盘,你在这个服务区被开了杀戒,车牌号油耗们已给你登记上了。你车上带油桶了吗?”
闫刚:“带了,加油站经常没油,不多备些,就跑歇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