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听得暗暗啧了一声,心想这蔺家父女也算把少帅惹了,落得现在这个死无全尸的场,要是世间真有神鬼,怕是还要给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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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家父女在平州之争里尚且大展了一番手,可死得却是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人知。
副官这时走来,微微弓着低声:“少帅,是蒋九爷的人。”
离开前夕,沈铎正在书房理经手的文件,薛妙引穿着不知哪里来的女式军装,英姿飒地往他跟前一站,敬了个不算正规的礼,“预备军薛妙引,前来报!”
沈督军要坐镇滨州和越州,前线的战事自然全落在沈铎上。而纸上谈兵终究无用,沈铎也需要亲赴前线,时刻了解局势。
风雨夜里,又是刚过洪的江,船和人一起沉去,绝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江面经过一夜的风雨,所有的痕迹都没有留,就是旁人看着也没有异样。
沈铎站在江面之上的大桥上,透过望远镜的镜筒看见远的船只被漆黑的江逐渐吞没,表冷峻。
是以,蔺宪梁和蔺茹被蒋楚风撵着不说,也怕再遇见沈铎,白天本不敢动,也是托了好久的关系,又把自己作得不成人样了,才牵上了一艘回德国的洋船,择了个风雨打的晚上了港船只的船舱底。
沈铎的笔尖顿在纸上,滴了一滴墨,抬起脸尽是兴味。
薛妙引是知沈铎没打算放过蔺家父女,可也肯定不只因为她受伤那件事,政治上当了墙草就注定他们不会有好结果。薛妙引回家后,也没有再跟沈铎聊起有关这两人的事,而沈铎也没有丝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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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击打的江面上,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随后被风雨重新掩埋。
蔺宪梁不敢大意,连忙从船舱爬到甲板,看见前后拦截的船只,心底涌上一绝望,一坐了去再没起来。
沈铎也终于改变保守姿态,全心投跟老韩家的最后战役中。
沈铎心里明白,倒也没有被人截胡的憋闷,反正蒋楚风跟他的目的相同,也算不谋而合。
随着船只起航,蔺宪梁和蔺茹都不禁松了气,以为就此留得一命了,正打算伸展四肢睡过去,就觉得船猛地一顿,震得人目眩。
副官想到那艘船,稍有犹疑:“那船是东郊厂的洋人所属,会不会——”
副官想着会不会伤及无辜,只是没敢说全。沈铎上手匀了匀十指,淡淡:“这个节骨敢接通蔺家父女,不是蠢就是坏,没有留着的必要。”
九月,老韩家战败,彻底从平州被除,只能突击别寻求路,扰攘许久的越州边镇成了最适合的目标。
薛妙引还是跟符黛闲聊才得知,不免慨蔺宪梁原本可以拿一手好牌,偏偏要脚踩两,一失足成千古恨。
沈铎一向恩怨分明,在薛妙引的事上不可能一就算了,打从这父女俩踏越州开始,就已经叫人盯上了。而另一边,蒋楚风作为韩元请的拜把大哥,平州之争全程都站在韩元请那边,蔺宪梁作为对家,蒋楚风也不可能放过他。
还有妻家这条退路,在老韩家初开战混之际,因为没办法再回平州城,只能带着蔺茹偷偷潜越州,打算港回德国。
“叫人盯着些,死不见尸。”
副官听罢,乖觉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