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上穷碧落下潢泉(2/3)

程朗这些日总是不断想起云霁还在时的往事，他看见只剩一枚的玉佩会想起他，他看见好酒会习惯地买回来，他看见漂浮的葱会想起他从来不吃这个。

真名士。」

钟毓低最後看了一掌中的玉佩，便合拢了自己的手掌，然後将玉佩给了程朗。

「蕴儿她，其实也并不是那麽愿意现在就成亲的，这样对他们两人来说反而是好事。这门亲事如此一波三折，或许都是天意。」

钟毓一边说一边将那块玉佩从怀中拿了来，程朗诧异地抬起看着钟毓。

钟毓有些愕然，这样说自己的授业恩师真的好吗？

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是会痛的。

「这块玉佩是行止当时一直随佩之，那日将遗还与你之时，我心中不舍，所以才跟你说这块玉佩已经随着他葬了。其实是我自己留了来。」

钟毓这个人的真其实极为有限，可能他唯一真正放到过心里的人就是云霁，其他的彬彬有礼退得宜都不过是教养。

钟毓没有开说话，他安安静静地给程朗和自己都倒满了酒，江南的老酒其实很好，不知不觉就喝得有些上了。钟毓了件自己平时绝对不会的事，他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程朗。

他们都曾经各自陪伴云霁走过一程，心向往之，珍而重之。

至於其他，时也命也，不可求，也求不得。

程朗看到钟毓错愕的表到有些奇怪，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泪不止。

程朗起重新往温酒鉢里注，又倒了一壶酒放去着，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程逸这事儿你是怎麽打算的？」

他一只手撑着，隔着烛火看着眶泛红的程朗。程朗的眉目得凌厉，神却是澄澈的，钟毓突然有好奇，这个人上了战场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

说着钟毓冲程朗无奈地一笑，示意其实他也拿钟蕴无可奈何。

「当时得知娘娘有要赐婚的意思之後，她还闹过一通。」

钟毓转着手中的杯，抬起直视程朗：「後悔离开京城，或者说，後悔离开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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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後悔什麽？」

正所谓灯看人，钟毓这一笑让程朗有些恍惚。

程朗借着倒酒低眨了眨，心想钟毓确实了副好。

钟毓能俘获安城众多闺秀的芳心，五官得俊秀自不必说，尤其是跟人讲话时那一双桃总是给人一款款的错觉。

云霁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场梦，其实他从来没有对云霁讲过自己的心思。他原是有些嫉妒程朗的，此时却释然了。

等到程朗终於平静来的时候，钟毓已经喝光了第二壶酒。

他到自己突然被难言的悲拗所笼罩，无所遁形，无可逃。

然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真切地意识到，云霁已化作h土白骨，从此上穷碧落h泉，两茫茫皆不见。

他胡地了把睛，泪却怎麽也停不来。

程朗沈默了片刻才「人总是在当时的境况着当时以为正确的决定，谁又知会是如今的局面。」

钟毓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居然曾经如此切赤诚地过一个人，这大概就是云霁在他的生命当中留的瑰宝了。因为这个人，他那颗冰冷的心脏终於学会了动。

钟毓没有再多说钟蕴的事，他借着酒意问了程朗一句：「你後悔吗？」

钟毓也愣住了，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程朗突然无声无息地泪满面，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程朗听完钟毓的话之後又摇了摇，「这话他向来嗤之以鼻，你是不晓得他有多古怪，越老脾气越坏，外面传的那些虚名都作不得数的。」

当然後悔，可是後悔就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还是得先问问蕴儿的意思，毕竟这也是她的婚事。」

「思退，其实我之前骗了你。」

他也很少在人前表自己的绪，所以被程朗看到他真实的愤怒和窘迫时他到非常无措。而此刻当他看到程朗掉泪的时候脑闪过一个古怪的念：这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