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盯着桌上的灯火出神,程朗走了之後他反而没了睡意。
云霁的那块玉佩被他握在手中,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明日他不用当值,他现在还想喝酒。夜太长了,而他还太清醒。
钟毓将玉佩收好後起身批了件衣服往外走去,片刻後他敲响了程朗的门。
程朗此刻正在沐浴,钟毓敲第二次门的时候他才听到声音。
他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钟毓的时候愣了一下。
钟毓直接了当地问他:「有酒吗?」
程朗诧异地看着钟毓,答道:「倒是有一些。」
钟毓又问:「还喝吗?」
程朗的头发还在滴水,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让钟毓进屋之後说了句:「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
程朗t恤王管家已经上了年纪,晚上一般不会叫他。他也没有叫下人,而是自己去了趟院子後面的酒窖。
酒窖不大,原本应该是过冬的时候用来储藏食物的地窖,程朗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到处搜刮来的好酒已经快将这里堆满了。
程朗的酒量其实不太好,但他很爱藏酒。
说到底是因为原来云霁很能喝,有些习惯他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钟毓打量着程朗的睡房,程朗独自一人住在外面其实生活得很简单,也朴素,简直不太像个勳贵出身的世家子弟。
屋子里最贵重的东西应该是案头那个漆器盒子,这还是从钟毓那边拿过来的。
盒子并没有配锁,钟毓轻轻一掀就打开了,其实里面的东西都是他亲手装进去的,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钟毓在里面看到了一块羊脂玉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的暗袋,云霁的那块玉佩被他好好地随身带着。
这块玉佩乍一看跟云霁的那块很像,只是上面的云纹略有出入,走向并不全然相同,一看就是成对的物件。
难道自己拿的是云霁与程朗的定情信物?钟毓自嘲地苦笑了一声,伸手把盖子合上了。
程朗回来的时候除了带着酒,还拿了一套温酒的酒具和一小筐上好的银丝碳,竟然还端了一碟花生。
「天这麽冷,酒还是烫过再喝吧。」
程朗一边说一边燃起了红泥小火炉,待水滚之後注入温酒鉢里,酒壶里装的是陈年的状元红。
钟毓隔着蒸腾的水汽看着程朗,程朗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以前时常做这烫酒的差事。
程朗一边给钟毓斟酒一边说:「其实这陈年的状元红并不稀奇,陈年的女儿红才是真的难得一见。」
钟毓听完後问道:「这是为何?里面还有什麽讲究不成?」
程朗老神在在地说道:「因为啊,这女儿家大多总是要出嫁的,天底下能高中状元的男子却到底没有几个。」
在程朗讲完这番话之後两人竟一同笑了起来。
「厨房的人都歇下了,只有这花生是现成的,你就将就一点吧。」
程朗说着捻起一颗花生往空中一抛,然後花生稳稳地落到了嘴里。
「思退你都是打哪儿学的这些?」
钟毓发觉程朗身上有些小习惯,虽也说不上市井,但总之不太像程朗这般身份的人会做的事情。
「接花生这招是跟师父他老人家学来的。」
温热的h酒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意,满室都是酒香。
钟毓问道:「林渊?林大学士?羡鱼先生?」
程朗连忙摆了摆手,一边笑一边说:「博雅你可千万别叫他大学士,师父他听到了要揍人的。」
「这是为何?」钟毓放下了手中的酒盏。
林渊当年毅然挂冠求去,但他声名太盛,至今仍是自前朝开创科举以来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学贯古今国士无双,世人皆道其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
「师父从未曾与人说过当初他因何辞官,但他一直以曾入朝为官一事为耻,谁提这事儿他揍谁。」
「当初我们要离开书院回京的时候,师父还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或许他当时就预感到了什麽吧。」
程朗低头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钟毓陪着程朗喝了一杯之後道:「林渊先生是世间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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