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光一边拭泪,一边小声地说:「我这两日睡不着,一直梦魇,母后便说送我来散散心。」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麽皇帝就不是死得好,而是死得太便宜了。
钟蕴一把抱住泪如雨的顾瑶光,心疼得不行。
顾瑶光闻言一歪差就要倒,她撑住床沿之後缓缓站直,两手织在一起死死地握住手帕,几乎要将掌心掐血来,绝望地摇了摇。
「老白啊,你说我该怎麽办呐。」钟毓对着怀中的老猫喃喃自语。
顾瑶光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青紫的瘀痕,钟蕴仔细看了看那形状,外面四里面一为一组,是成年男的掌印。
钟蕴坐在床边,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钟毓,唤了声兄。
说着她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唤「映雪,快去请大夫,你家姑娘的嗓好了,能开了。」
顾瑶光却轻轻推了钟蕴一「你能说话了!」
钟毓盯着钟蕴的双,极为严肃地对她说:「蕴儿,你听清楚了,这件事你一个字都不能说去,一个字都不能说。哪怕对母亲,对映雪也不能说,也不准去问娘娘,明白吗?」
钟毓伸手一一地挠着小白的,小白舒服地眯上,开始打起了小呼噜。
「你还没说娘娘今日怎麽舍得放你到我这儿来。」
树荫面光影斑驳,小白的一双睛瞪得溜圆,他一边眨一边望着钟毓,百无聊赖地扫着尾。
「那你都梦到些什麽了?」钟蕴又继续写。
「公主殿愿为先帝礼佛一年以表哀思孝,一年之不见外人。臣定会为殿将此事安排妥当。」
钟毓还是觉自己心中的猜测太过耸人听闻,虽然钟毓自认不是什麽洁君,皇帝驾崩之後他甚至大逆不地腹诽了一句死得好。
话音刚落,院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是映雪领着大夫过来了。
钟毓又看向立在床前的顾瑶光,沈了半晌才:「殿,可有太医替您诊过脉了?」
就算这几日顾瑶光可以躲在这里,但到了殡当日,她仍得去三跪九叩以尽孝。
「你倒是说呀。」钟蕴见她这幅样不禁有些急了。
「舅舅,小姨她能说话了。」
顾瑶光心中尽是惶恐,钟蕴只到无从宣的愤怒和不平。
钟蕴这边,她耐心地等着顾瑶光终於哭累了,绪缓和来,才慢慢在顾瑶光的手心中写字
这事不能说去,说去也不会有人信。可是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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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她才开:「瑶光多谢舅舅。」
「我……」顾瑶光言又止,觉得实在是难以啓齿。
「瑶光别怕,没事了。」钟蕴自己也不禁红了眶,语带哽咽地安着顾瑶光。
钟蕴狠狠地了一气,缓缓了。
顾瑶光,泪又要往掉。
「蕴儿,你能说话了?」
钟蕴一把抓住钟毓的手臂,却说不话来,钟毓觉到她的手在发抖。
钟毓见她这幅模样,猜想应是刚才顾瑶光对她讲了些什麽。
顾瑶光松开手,颓然地坐。她低看了看自己的腹,脸上没有任何表。
钟毓也听见了顾瑶光的声音。他放开小白之後站起,往钟蕴房中走去。
现在屋里就钟蕴和顾瑶光两人,连映雪都去了。顾瑶光皱着眉把手从钟蕴掌中回来,撩起了自己的袖给钟蕴看。
钟蕴顿时瞠目结,难以置信地抬起盯着顾瑶光。
钟毓起去了外间,他也不好一直待在这里。
映雪答应了一声匆匆而去。钟蕴怔了一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又能重新讲话了。
顾瑶光此刻避无可避,她镇定地站起来,放了隔间的纱帘,乾脆就坐在了屏风後面。她看着还是那般金枝玉叶的模样,但是钟蕴知,一切都已经不再一样了。
钟毓一边说一边想到,怪不得今天娘娘会宣慧一觐见。
她在顾瑶光的手心写两个字:「皇上?」
钟毓见顾瑶光脸上还有泪痕,破涕为笑的样,不复刚才的愁容满面,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