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妨碍其他吊唁的人,女人声音压得很低,听着,有几分杨老师的意思。
言犹在耳。
有人放声而哭,有人悄然拭泪,也有人像霍遥,沉默不语。
贾言说:“他爸肯定会说他。”
三人去宜佳买几听啤酒,坐在店喝。
南凝琦和贾言赶来时,霍遥还没离开。
女人看见霍遥,犹豫片刻,上前搭话:“你是霍遥吧?先母和我提起过你。”
杨老师以前,也跟女人说过类似的话。
旁边,站这一列穿孝服的杨家人,一男一女相互搀着,男人面哀恸,女人正无声哭泣。
霍遥应:“好。”听称呼,她应该是杨老师的儿媳妇,年龄上,不到三十。
霍遥拉开拉环,“嗤”的一声,泡沫争先恐后涌来,他仰喝了一大。
贾言问:“你请了多久假啊?别待会回学校,酒气冲天的。”
霍遥一饮尽余的,将瓶瘪,掷垃圾桶,“哐”的一声,捞过一罐新的,继续。
而这几个字,又多么苍白无力。
南凝琦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
过了十来分钟,他们才来。
女人一听,泪又要夺眶而。
罹患癌症临死的人,有几个是安乐的。
看样,她已经哭了很久,睛都了。
南凝琦说:“实在喝醉了,回家躺一觉也成。”
听者相同,只是当时和的心境不同,意味就不一样。
能说的,只有这短短几个字。
霍遥问他这几天一直在想的:“杨老师……走之前,痛苦吗?”
环境氛围不再那么压抑,心上的压抑却未消退。
男人始终看着他们这边。
霍遥没接话。
*
女人脸上挂着泪,勉了一丝笑容,“那你是把我叫年轻了。”
贾言说:“你还要回去上课,少喝。”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定自己的目标,那么,无论你走在平地,还是陷沼泽,你都能保持向前的姿态。”
到底怎样,才能表达极大的悲伤?
女人又:“先母生前,最常提的学生就是你,说你和我家先生年轻时像。少年人嘛,总是意气风发的,先母就希望你未来的路好好走,不要因为暂时的困难,放弃了往前的冲劲,最重要的是定自己的心。”
面容上,他和杨老师有几分相似,却显几分颓唐,是被生活折磨摧残过的,不像杨老师的乐观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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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搓了把脸,觉得衣服勒着不舒服,解开袖扣和衣领两颗扣,心闷窒稍缓。
二人凝噎片刻,南凝琦说:“逝者已矣,等你考。”
霍遥喝空第二罐,直起,“你们喝完剩的吧,我先回去了。”
霍遥走殡仪馆时,时间尚早。
他们去吊唁,霍遥在外面等他们。
杨老师应该没少和女人说他的事。
南凝琦义愤填膺:“说什么说,霍遥也不是个受气包,哪由得他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贾言瞪她一:会不会安人?
霍遥向女人也鞠了一躬,没说什么,转离去。
不用她说,他已经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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