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科幻】笨笨(2/2)
它尽力搜索记忆程序中令主人开心的指令——可是寥寥无几。
沉默的丈夫却对这个大家伙颇有微词——不怪他，多数人看到这个丑家伙、愚钝的大块
，都会皱起眉。
等到小儿
十六岁那年，她将小儿也送上了战场。
她的发里已经有银丝了。
于是她就在这样一个天气极好的午后躺在摇椅里，合上
睛一动不动了。
有人睡到地
，有人白了发，只有笨笨还是原来的样。
可她的牙齿再也嚼不动糖果，年迈的
也迈不上飞行
的梯阶了。
有笨笨在，因此她用不着
活儿，但同样为生计发愁。
它放在她怀里的手
受不到心脏的
动了。
丈夫与两个儿的墓都在屋后，但丈夫与小儿的墓都是空的。
直到一天一天煮成糊状，她才肯将米分给两个孩吃。有时候她十分庆幸笨笨不用吃饭——它只需到公用充电桩去充电，再在关节
一
油。万幸不用，她想，不然这么大的块，得吃多少米面。
前线吃
，他们便将多数粮
供给前方；后方大面积饥荒，邻居家太太就在她前直
倒去——她是被饿死的。
主人在它手里晃晃
，像只木偶。
笨笨眨一眨冒着红光的睛，它笨拙地碰碰主人的肩。
手掌靠着她的肚，有时蹭到她瘪的
房。
她看着小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如刀割，可是——战场上只靠机人是不行的，两个儿走了丈夫的老路，他们研习扰机军人的学术。
又过了几年，小儿死在了战场，大儿还算幸运，只损失了两条，和
有思考能力的大脑。
但也默许了它的存在。
当大儿被机人抬回家时，战争结束了。
她也饿，家里只剩几粒米。她将米煮成米汤——其实几乎与白
无异——米汤清亮得能照见人影。米是自然舍不得吃的，将米汤喝后将米留着，第二天继续煮。
终于，它在几十年前的指令中找到了。
丈夫不得不重新上战场去，临走前他将她吻了又吻，谁都不知
这一去，回时还能不能见到尸骨。
不久，丈夫的死讯传来，她成了寡妇。
她眯起睛看天，现在每天都是好天气。
笨笨在她停止哼唱后，再次将手放
她怀里，她这次没有笑着抚摸它的手。
她现在
的最多的事
，就是在屋后躺在摇椅上，哼着幼时常哼的调，笨笨拖着笨重的
守在她旁边，有时不知它是为了确认什么——当然，也许是程序
了差错——它会将大大的金属手掌放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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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在墓前，心里竟没有更多悲伤，只觉如了一场大梦，仿佛丈夫和孩只是梦里人一般，而自己还是个几岁的小姑娘，靠在笨笨的边又嚷又笑。
战争无休无止，据说连海底的新人类都参与了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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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扯两个孩
大。
两个孩一天天大，她一天天变得憔悴，只有笨笨还是原来的样。
她患上了失眠症，睡不着时就整日与笨笨唱歌，笨笨立在她边，红
的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大儿抓着她的裙摆，小儿就在她臂弯里睡着。小小的温
的一团
，他将来也会大，成同他父亲一样魁梧的男人。
大儿也去参军了。
它伸钢铁手臂将主人抱起来，在半空中转着圈。
她在绝望中欣喜，每日照料近乎植
人的儿，守着他说话，有时天气好，她就令笨笨抱着大儿门晒晒太
。
只剩她和笨笨的生活，其实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因为战争的结束，吃与娱乐都繁荣起来了，而她
差错，因着家里几位死去的军人，每年能拿到不少抚恤金。
如是几年，大儿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一睡不起，她醒来后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将脸埋在他再也不会起来的手心里。
主人还是没动。
，能帮人减轻不少负担。
叁年后，她和丈夫的第二个孩生，这年战争再次爆发了。
天旋地转，蓝天在脚，绿树梢却倒挂在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