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秦士奇叹气:
“官无能,无力约束百姓,致有此变。”
不过他说的时候,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愧。
钱谦益:“这不见得全然是百姓自发吧。这顾秉谦回乡也有两年多了,何以偏偏此时发生这等事?”
秦士奇支支吾吾:
“这个……想来或是百姓原先怕阉党死灰复燃,不敢动手。如今见圣天在上,阉党断无重起之望,原先顾虑打消,又义愤难平,便就动手了。”
“公庸,听说去年你因为拒绝给魏阉建生祠捐钱,还被前应天巡抚序卿禁在船上,吃了些苦。”钱谦益问。
公庸是秦士奇的字。
秦士奇脸上微现得:
“不瞒牧斋公,学生别的不敢自夸,骨气却还是有几分。况且学生也有些见识,料定那魏阉久不了,是以绝不肯同合污。可叹抚台也算是有些才,却上了阉党贼船,曲意逢迎,如今安在哉?”
钱谦益:
“嗯,这顾阁老更是如此了。天官员能如公庸这等胆者确实不多。你在魏阉得势时尚且不惮于显自己对阉党之厌恶,想必这顾阁老家宅被劫掠焚烧,也是你故意指使乡民所为吧”
秦士奇连忙摇手:
“牧斋公,这未免冤枉学生了,学生虽任尚气,但也知国法。这顾阁老若有罪,自有朝廷惩,学生怎会妄自唆使乡民去这等焚劫勾当。实是一些秀才和乡民激于义愤所为。”
此时周围还有许多书生和乡民在听两人对话。
听到秦士奇之辩没有唆使时,众人纷纷,还有人嚷:
“秦县令可是好官,这事和他无关。”
“是我等乡民看不惯这顾老贼了魏阉党徒,还恬不知耻,一副趾气扬的嘴脸,这才烧了他家房。”
“顾老狗这等无耻之徒,我等义民,只烧了他家,饶他狗命,已属宽大。”
在你一句,我一嘴的议论中,有两个少年,不约而同站了来。
走到钱谦益面前,两人行礼之后
其中一人禀告:
“牧斋公,若说谁人唆使,那也是我等书生唆使,确实和秦知县无关。今天若不是秦知县赶来,只怕这顾秉谦一家还未必能全而退。”
钱谦益见这两个少年神采非凡,目光炯炯,不是俗,问两人姓名。
两人把姓名说了一。
一人姓归名庄,字尔礼,乃是震川先生归有光的曾孙。
另一人姓顾名绛,字宁人,乃是观海先生顾章志的曾孙。
两人都是名门之后,年龄也相同,都是十七岁。
钱谦益:“你等不安心读书,为何也参与这等勾当?”
顾绛昂首慨然:“牧斋公,此言差矣,我等读书所为何事,惩除恶,匡济天,匹夫尚且有责,何况我等读书士。”
顾绛说完这句话,旁边一阵叫好声,归庄也:“宁人说得好,正是此理。”
钱谦益嗯了一声:“这么说来,果然和秦知县无关?”
顾绛和归庄一起:“确实无关。”
钱谦益冷不丁说:“竹亭不是让你们等到明天再动手么?”
顾绛和归庄愕然。
秦士奇珠一转,脸现疑,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