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中沉香已经燃尽,她也没。绕过屏风一直走到绛尘的跟前,垂眸打量着她半晌,见她没动静,似是在定,姬眠鱼莫名地笑了起来。她屈膝跪坐,目光寸寸从绛尘那张宛如天山雪的面颊上挪过。安安静静的,比清醒时候可。
在域前,虽然有自己的龙神,可姬眠鱼将绛尘的莲华神当作家,无一日不往绛尘那跑。莲华神并不对她设限,就算绛尘在定中,她也能在神中来去自如。“你以前都不猜忌我的。”姬眠鱼小声嘟囔。趁着绛尘不曾清醒,她肆无忌惮地凝视着,甚至去勾绛尘那双搭在膝上冷白的手。
姬眠鱼凝视着绛尘,见她眉心的红莲印记忽忽浅,怒汹汹而来,又快速褪去。此刻的印痕淡,代表着理序的回归。而回归之法是什么?姬眠鱼心尖一刺,声音问:“你在斩红尘心?”
绛尘淡声说:“你不是要离开颠倒梦想吗?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她没再看姬眠鱼,从榻上离开,绕到了屏风后的蒲团上打坐,调理紊的气机,姬眠鱼的那一击可不轻。
绛尘面无表地看了姬眠鱼,冷淡:“它是妄念滋生之因,回忆是一沉沦,只会让妄想浸染更。等我能收束住心火,我会告诉你劫世始末。”
姬眠鱼蹙眉,坐在榻上发呆。远离颠倒梦想之法,自然是意识到一切俱为梦幻泡影。将红尘一一斩却,烧炼劫气,的确是从梦世中脱的良法。但是她隐约觉得,要是绛尘真将一切斩净获得了超脱,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
姬眠鱼又说:“你早应该告诉我劫世的事。我忘记了,可是你还记得。”
她当然知姬眠鱼是在胡说八,姬眠鱼说话从不由心。
, “我刚刚说的。”
可越是这样的冷寂, 就越让姬眠鱼心惊,她宁愿绛尘动手将她打一顿。受不了殿中的死寂,她改变坐姿, 将重新绑缚起来的手朝着绛尘挪了挪, 拼命地朝着绛尘眨, 示意她知错了。她能轻松挣开束缚,但——唯有绛尘替她解开,才算是原谅。
绛尘搭着帘, 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再抬的时候脸上看不半怒意了。
姬眠鱼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的红缎带还在。她赤足走在殿中,脚踝上那串三生莲随着她的步履发清悦的响动。姬眠鱼低看了,神很是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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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屏风隔开里外。
“你碰到了,就算你替我解开,所以我认为你已经原谅我了,没问题吧?”姬眠鱼自言自语,她很努力地挪动绛尘的手,让她搭在红缎上。红白相辉映,像是雪中的红梅。姬眠鱼瞧着有些失神,半晌后,才掩饰似的轻咳一声。她低捣鼓着绛尘的手指和红缎,躯稍稍前倾,埋着像是要栽到绛尘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