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呢,位置最好的vip观众席门票。”
“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看看,我捧着奖杯披着国旗,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吗?”
“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看看,我在野外生命怒放的样子吗?”
“阿紫……”林蓝心下一痛,慌忙想要解释。爸爸妈妈不是不想去看你,他们也已经妥协了,他们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你再给他们一点点时间好吗?
然而林紫却并没有管他要说什么,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洲际赛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妥协呢?”他坐在床上,轻轻地拨弄了两下床头柜上的鲜花。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月季,虽然看上去大朵大朵很是鲜艳,但肉眼也很可清晰地见到,花瓣边缘已经开始蔫吧了。
家里摆放的插花,怒放的生命是永远也长久不了的。
就像家门口的树,是永远也长不成参天大树的。
“如果成长就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妥协,如果这个家庭的和平和温暖的假象,需要靠我不断出卖梦想、出卖自己的人生和意志来换取。”
“那么你们是否考虑过,我其实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林紫掐住了那些月季花,如同扼住了某种遭他厌弃的命运之喉。
在花枝上细小的刺将他的手扎得疼痛且流血的时候,有一种力量,支撑着他,将那些花从花瓶中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泡久了的花朵早已失去了生命力,花瓣脆弱得不经一摔,霎时间顺着花心散落开来,一片片地跌在地上,反而扑出一道艳丽的红毯,像是生命唱起了最后的绝响。
林蓝当场愣在了原地。
有一种巨大的、神秘的力量,从少年和那道花毯的方向传来,深深地震撼了他。
林紫的眼中有着某种坚不可摧的锋芒。
他说:“比起在瓶中安逸地枯萎,我想它们更愿意在泥泞中盛开!”
父母是一道墙。
把孩子保护在墙壁里,希望他们不受风雨,却又含着某种偏执,想要将他们塑造成自己希望的样子,将他们困在了墙中。
有时候人在父母的高压下,是难以自由生长和狂野怒放的。
有人放弃自我,听从父母摆布,而有人自我觉醒,破茧重生。
那些挣扎的生命啊,因为痛苦而美丽,最后沐火而生。
等到他们携着光辉和功成名就回来时,就将成为父母和自己的骄傲,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也许等到那个时候,那些曾经的伤疤都会被抚平,互相折磨的语言都会被宽容,紧张而破碎的关系,也会重新缓和起来吧……
林蓝看着那一地鲜红,语气干涩:“你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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