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从不为我的举动后悔……我卑微讨好,我挣扎求活……有人却可以居临指责我不知廉耻……夏天在石板地上跪到厥,冬天要去采摘枝最新鲜的雪给她泡茶,她但凡有怒我只能跪着听训,每次结束后站都站不起来……”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的阿娘没有丢我,假如我没有成为夏国的公主……”她抱着酒坛问,“我是不是就会在七国间辗转浪,居无定所,过着清贫却快乐的生活?”
她慢慢地讲着她从未说过的往事。
她心中有一个隐隐的预,这个人就是丹阙故事中的铸造师,就是……她的阿娘。
祝凌将她接到了屋上,宸贵妃一上来就拍开泥封,一言不发地自己的酒,喝得急了呛住了,连连咳嗽。
“我也没打算分给你喝……”她的圈被酒呛得红通通的,“我就是天天都在梦……”
“只想个人,个人就这么难吗?没有人把我当人看,我只是一个的漂亮的瓶,一个被用来玩乐的,我没有尊严……后来,我用我的手段报复了回去,我却发现我也没有很开心……”
她说:“丹阙,活着好累啊……”
几日后,他们游历到了一座小镇上,终于不用再住荒郊野外,而是有了比较舒适的住所。
那天晚上车车厢里发生的事,宸贵妃没提,祝凌也装不知,两人保持了一默契的心照不宣。
她了,又摇了摇:“我还是觉得活着很累,可这世间,也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一箱的件,也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封信,她最近总是梦。
们还原成旧旧的模样。
她越是想要看见,那女人的眉越是模糊,最后就像一团开的墨画,怎么也看不清了。
“宸贵妃其实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嫣嫣。”祝凌看着那窗有微光的车车厢,她的垂在树枝边晃,微笑着说,“嫣嫣她该知,她是被人着的呀。”
晚上,祝凌躺在屋上看星星,忽然听到屋檐有人喊:“丹阙,我也要上去!”
———她总是反复梦到这个画面。
她梦到年幼的自己坐在凉亭里,有一个很枯瘦的女人从她的边经过,和她不经意的撞了一,然后他们抬起来,对视了一。
“在夏王里,我踩着其他女孩的尸骨向上爬,拼了命的从一堆蛊人中活来,在卫王里,我曲意逢迎,手段使尽,挑拨皇后与皇帝的夫妻之,挑拨皇后与太的母关系,我从中作梗,我搅得他们不得安生……”见祝凌看过来的目光,她浅浅地笑着,眉弯弯,脸上醉意朦胧,“以为我会说,我后悔了是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是我……”她轻声问,“是不是因为我天生就坏,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箱里其实本就没有那封信,祝凌只是找了青銮———铸造师生前与乐芜约定,来承接她一铸造术的人,得到了她临终前未曾对她女儿所说的遗憾。
祝凌无奈地给她拍着背:“我又没和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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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坐起,看到了站在屋檐的、提着好几个大酒瓶的宸贵妃。
“其实你救我,也是有所图吧……”或许是借着酒意,她才敢将双方都默而不宣的隐晦真相挑明,月光太明亮,反得她底似有晶莹,她慢慢地垂睫,“我上如果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你尽皆拿走就是。”
只是……还是多谢你,带我来看这红尘,让我知这墙之外的、另
祝凌问:“你现在也觉得活着很累吗?”
她其实不是想要祝凌给一个答案,她只是在问自己,随着想起来的越多,那难平便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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