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逝去的爹娘忽地现,慈祥的容貌与幼时印象相仿,然于烈火烧灼中,却见他俩神霎时变得狰狞,幽怨的目光刺穿我膛,那是痛苦、是悲伤,还有着无穷无尽的憾恨……
「泉……。」
如今我已明白过去的一切,知晓了她离开的缘由,了解了她的过往,定是无可能责怪她,可我自的事又如何?
她静静地凝着我,与我四目相望,两人间不由思牵起,换着彼此的吐息。
「泉,你可还好?」
「…………?」
已经不要了……。
即便我一再说服自己,当年离开楼兰,是迫于局势的无奈之策,纵然已託付了尉耆,可我拋了人民、拋了家国仍属实,也害得他背负了亡国君主的污名,怀楼兰正族血脉,我应随着家国、人民同归于尽,怎可以为着一己之私苟活至今?残存于心底的愧疚,那份罪孽,或许这辈皆无法消弭。
或许这辈都无法摆脱梦魘,可只要她此刻仍相伴于我旁,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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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放我负伤消息,假使她真是为陷我于不义,定当不会错失良机。
『安儿……』
『囡囡……』
「傻瓜,即便相隔如此久远……即便你曾离我而去,那都罢了,我并不怪你。」我轻抿去她角泪珠,疼惜的:「我只想让你知晓,无论命运如何将我俩分别,我仍想同你在一块,至死不渝。」
她果然趁着朦胧月夜中现,可孰料,她竟不了手。
爹……?娘……?
「渚儿……。」
谁料烟渚忽地捉起布衾披于我后,随后将我拥于怀中,甚是有些发疼,然我也不阻止她,任凭她双手怀抱加剧气力,因着那疼痛觉,彷彿她仍存在于我边的证明。
『为甚么?!』
我摇摇,微微笑示意无事。
作为楼兰国王的我,早已于拋家国那日死去。
从梦中惊醒,冷汗濡溼了衣衫,自从恢復记忆,我便同以往一般经常作噩梦。
过了半晌,她松开,一手轻抚于我颊上,将我濡溼的发丝撩于耳后,:「泉,我不愿看你这般难受,更不愿你为了不让我担忧,而将痛苦自个闷于心底,如同你愿为我承担一切般,我也想为你作些甚么。」
「哈!…………。」
可我未曾想过,与她分别之日,竟会如此到来。
放消息的那夜,我于榻上待了许久,即便恐怕将要丢了命,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平静,我讶异于自个会如此坦然的接受一切,不禁自嘲,自己直是个不称职的国王,好随时为国捨命的觉悟,其实不过是逃避罢了……逃避着自个来为王族的使命。
『为甚么丢了我们自个逃走了?』
因着已知悉她目的,和若未完成任务之后果,于是我与尉耆商讨许久,终决定将计就计,放我已逝世的消息,并暗中同她携手离去。
『为甚么!!!』
或许我过于自负,自傲的认为她不会离开我,也或许,仅是我不愿承认,她终究还是厌弃了我罢了,毕竟我俩的相识,是于那般复杂的境。
我欣的望着她,然她却忽地垂了,语带哽咽的:「我明明……明明应该无顏再面对你才是,那日于铜里意外重逢,得知你失了记忆,我心中庆幸,倘若你一直未恢復记忆,我便得以这般作为『江烟渚』继续待在你边。如今你重拾了记忆,知悉了过往缘由,可我仍糟蹋着你的温柔……分明没有资格再贪恋你旁,却怎的也捨不得再离开你……。」
『为甚么拋弃了我们?』
尉耆、宗叔、睦儿,以及熟悉的人民们将我包围,各个面上充斥着憎恨、哀怨,他们怒声责问着我,周遭绽发的鲜红石柳,倏然间化作焰火燃烧,势之猛烈,顿时大火漫天,我却跪倒于地无法动弹,睁睁的目睹着他们一个个惨遭火焰吞噬……。
我甘愿为她拋一切,可为甚么,她仍离开了我……?
「你少瞒我。」
探明了她的心意,我不由心澎湃,与她互诉衷,连着几日的亲昵,我越发到自个早已坠以她为名的渊里。
面对前楚楚可怜的泪人儿,心中顿时盈满了疼惜,我也不知自个是怎了,回过神来,已吻上了她的,而她于恍惚间,也将自个给了我。
『为甚么拋弃了你的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