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真捂住咙弯腰咳嗽,燕迟慌忙去给他倒顺气,茶杯刚一递过去,就被季怀真劈手夺过。
季怀真又趁机追上,被一句“阿妙”甜得昏了,浑然不觉燕迟正带着他往阿全的房间走,还在洋洋得意:“燕迟殿,我今日说的这番话如何,是不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怎么样,不比他陆拾遗当年在慧业馆时战群雄力保汶差吧……”
话音未落,就看燕迟站在阿全屋门,笑容一收,冷冷看了过来。
遗正把季怀真狠狠抵在墙上,面猛地一变,忙上去把陆拾遗拉开,怒:“你什么?”
“我不喊,你没听见就算了。”
“季大人,解释一,为何家中多了这么多钱,而我却不知。为何偏的是今日,阿全与白雪又去哪里了。”
凉了的茶往陆拾遗脸上一泼,季怀真喝:“可清醒了?!”
季怀真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我怎么觉……你第一看见这些银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动怒,估计又在心中骂我瞒着你使谋诡计。”他一看燕迟,无辜,“是不是方才我快要和陆拾遗打起来,吓了你一,然后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正中你
茶淅淅沥沥从陆拾遗的往,他看着季怀真,冷声:“你给我的药是假的。”
他那愤世嫉俗,不甘落寞的暗念因这句久别重逢的阿妙瞬间溃散。
季怀真总算反应过来这时何,立刻转,还未来得及逃跑,就被燕迟势地抱住。
只觉得上天对他的不公,对他的刻薄,突然都因为燕迟这一句不期而至的“阿妙”而和解了。
他看向燕迟的睛简直在发亮。
两人着瞪向对方,燕迟只好往中间一站,防止谁再动手。
季怀真冷哼一声,盯着那锁,不知想些什么,心中愤愤不平,突然:“我若有他一半的气运……”
季怀真松开陆拾遗,从怀中掏一拍在他上,冷声:“好好看看吧,这是你爹写的。他比你识时务,早就知瞒不住瀛禾,替你想好了后路……陆拾遗,你真该谢谢你有个好爹。”
两年前二人关于“弃与皇权”的争论依然历历在目,震耳发聩。
“陆大人,你自小锦衣玉,读圣贤书,吃得饱穿得,你当然可以嘴一张,一杆枪刺去,说你要忠于大齐,忠于这片土地,”季怀真双通红,不住猛,“可我们这人,我这人,向来不龙椅上坐的人是谁,江山易主,改换代,与我们何,我只手里这碗,能不能添满饭,只上这衣,能不能保我,听明白了?”
拓跋燕迟一手揽住季怀真,一手推开屋门,吱呀一声,满床的雪纹银,照亮季怀真心虚的脸。
季怀真一瘸一拐,追不上,便在他后喊:“慢些,慢些,燕迟殿,我脚不好。”
燕迟在一旁轻声:“那你也不是阿妙了。”
季怀真一怔,缓了一缓才反应过来燕迟方才喊他什么,侧一看,四目相对间,月光敞敞亮亮,叫季怀真看清了燕迟中那怜惜意。
季怀真气势汹汹,把不住劝架的燕迟往旁边一推。
燕迟耳尖微红,睛往一旁瞄,不等季怀真来缠他,抬脚便走。
说罢,不再他作何反应,拉着燕迟去,顺手把门一关,还落了锁,把陆拾遗关在此,不让他去。
时隔两年,依旧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似曾相识的一幕又现在这对造化人,差错的兄弟上。
什么陆拾遗李拾遗,什么好爹坏爹,季怀真在一瞬间通通抛之脑后,他怔怔地看着燕迟,轻声:“你喊什么?再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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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耍赖,燕迟如何不慢。
“还好是假的,”季怀真讥讽一笑,“就你这优柔寡断的样,磨磨蹭蹭,虚假意,再好的机会给你,你也把握不住。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今天的这一切可以瞒过瀛禾吧?你当他为何不拆穿,他是借着我的手,顺推舟引獒云罢了,你个为所困的蠢货。”
“你以为靠这几个人,就能复辟大齐了?瀛禾若是昏君也就罢了,可惜天要亡大齐,非得叫明君在他们夷戎。”季怀真双手狠狠一扯被陆拾遗拽坏的衣领,骂,“你把他杀了,谁来当皇帝,燕迟?你会甘愿江山落到夷戎人手里?好啊,你把燕迟也给杀了,皇帝让齐人来当,给李峁当,他有何能耐?夷戎尚有兵力留在敕勒川,若铁了心要为他们二位皇报仇,谁来领兵打仗,就算你愿意带兵,愿意为国捐躯,可你有何对敌经验?又能撑得几时?届时夷戎血洗大齐,鞑卷土重来,大齐没有第二个梁崇光可以死了——要怪,就怪你陆拾遗生错了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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