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买回金玉满堂那晚,我在屋外看着,仙君把金玉满堂的镯在他手上试,都要另一只手在面托着,”柳韶真说,“因为他的虚影本不了镯。仙君如果松了手,那镯就要掉地摔碎了。”
藏松沉默了许久,才:“我见到那个小草时,他的魂魄已经很稳固了,修为也很,所以......是老师在为他输送灵力吗?”
“没有,”柳韶真说,“仙君对他很差,态度淡漠,有时候几乎会忽略他,和别人该什么什么,让他痛苦得不行。”
“为什么......”藏松略有疑惑,“既然老师会保护每一个,怎么会对他那样冷血无?伤他心的事?”
细细想来,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神明的补偿,只有那个小草似乎完全没有得到,他当时一度以为对方是老师极度厌恶的人。
“你不懂吗?”柳韶真笑笑,“连魂魄都碎了的死人本救不活。残存的执念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而不得,有愿未遂。越折磨、越痛苦、越纠结、越怨恨,执念才能越,执念越,才能用这形式继续‘活着’。”
“几千年来为仙君而死的痴人太多了,那样跟着仙君的亡魂执念也太多了,”柳韶真说,“他们为仙君而死,所以仙君的补偿是让他们久久地活。”
执念的存在需要执念本。
得偿所愿死而瞑目,执念就彻底散了。看着心上人自在逍遥,继续受着求而不得,才能永远地存活着。
“也许仙君记得它们生前是谁,也或许早就记不清了,但仙君知怎么保护它们。北辰仙君的风逍遥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柳韶真缓慢地说,“你能明白么。”
“北辰仙君不会不任何一个。”
藏松皱着眉,若有所悟。
他的确听过许多心愿圆满后怨魂就散去的故事。
他又想起在大漠时,自己好像问过那个小草:“为什么你总因为心上人不你受伤,魂魄反而更固了?”可对方自己也回答不来。
他那时很不解。
如今全想明白了。
亡魂执念自己不知自己只是执念,还以为自己仍是求不得的痴人。
也许江月白离开后,思念着他的亡魂们,还会因为求不得的执念与见不到的想念而存在得更久——久久地活着,是神明对它们最后的护佑。
神明的仁慈是,神明的残忍也是,
只可惜他们几百几千年才读懂。
告别柳韶真后,藏松回到门派重立了北辰仙君的雕像。
再翻看北辰仙君留的书卷文字,又有了别样的觉。
自那之后,回答每一个小弟“北辰仙君会保护所有人吗?”的问题,
藏松都会。
“他会你们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