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收敛起笑容来,“你们有时候还会吵架。”
阿嬷眯起眼。
眼前晃过那个月色浓浓的夜晚。
两人吃晚饭的时候气氛还很平和,但不知怎么的,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里屋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
起初她以为两人在吵架,急匆匆冲过去,想劝萧航千万让让杭思舟。
怀孕的人火气大,可千万不能真的和对方动怒。
到了门外,才发现是杭思舟在和电话里的人吵架。
不知是说到了什么,杭思舟气急,直接把电话摔了。
他往门口冲过来,大叫着说自己不想再忍下去了,孩子也不要了,这种日子完全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才到门口,便被男人抱住了。
男人压着嗓子,一直在和他说话,不管他如何愤怒都没放手。
哪怕杭思舟最后说:“别逼我恨你。”
萧航也依旧没有松开他。
两人在那抱了很久,后面杭思舟被打横抱回了房间。
不多时,阿嬷看到萧航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包烟。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抽烟。
准确的说,萧航也不是抽烟,只是点着烟头,然后看着那一点红光忽明忽灭。
冷白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照得他浑身透出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凌人气场来。
阿嬷有些不敢过去,只能站在自家屋子门口看着他。
看着他一根又一根点燃了烟,然后由着烟燃尽。
阿嬷后来实在是太困了,便回去睡觉了。
只是第二天,被鸡鸣声唤醒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出去看了一眼。
院子里,萧航昨天待的地方落了厚厚一层烟灰。
那厚度,绝不是一包烟可以达到的。
难不成萧航昨晚一宿没睡?
阿嬷想去找个扫帚,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唯独只有空气里残留的,很淡很淡的烟味,还在诉说着某个未眠人心里的苦闷。
阿嬷的描述没有很平淡,也不带什么情绪,却让杭思舟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默了默,问:“他真坐了一晚上?”
阿嬷点点头,比划道:“这么老厚一层了,就算不是一晚,也起码有五六个小时。”
“后面没过几天,你来找我说你要走了,然后问我愿不愿意继续住在这个房子里。我想着我反正也没地方去,便留了下来,就当给你们看家。”
“其实我那时候以为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起码,不会一起回来了。所以刚才看到你们一起回来的时候特别高兴。”
“你们都那么喜欢对方,如果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分开了,一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杭思舟惊讶地睁大眼:“你不是说我不大爱理他,还说过不想要孩子么,怎么又说我喜欢他了?”
阿嬷弯起眼睛:“因为阿嬷有眼睛呀!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能看得出来。”
“你虽然不大理他,但我做的菜和他做的菜,你总是分得很清。每天也会问我他早上是几点走的,晚上他要是回来晚了你也总是会让我给他留菜。愿意在这些小事上关注对方,肯定是心里很在意呀。他是生活的方方面面照顾你,你是在很多细枝末节的点上照顾他,你们这不是互相喜欢,是什么?”
杭思舟眨了眨眼睛,最后抿起唇说了一声“嗯”。
只有在意对方,才会将关注点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生活小事上。
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是生活的本质。
若是愿意将另一个人与这些牵扯到一起,那便是他真的愿意和对方过很漫长的一生了。
-
和阿嬷聊完,悬在天际边的夕阳也落下了最后一点光晕。
杭思舟在小河旁找到站在那不知在想着什么的萧航:“回去了。”
男人回头过来:“嗯。”
“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
萧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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