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我多想让你偏我,哪怕一次都好。”
“许皓然……”
“怎么不叫老公了?”我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单纯只是表达疑问,“不是说我么?再说一次,好不好?”
齐康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抱一抱我,但我又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
“我一直、一直都想帮你……”
“我废了那么多心思,才把你从烂人堆里来,你却说我得不对……”
“丁晓君是个人渣,丁龙是个坏,你拿他们当宝贝儿,你为了他们欺骗我、祈求我……”
“你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要圣母,不惜伤害我。”
“有时候,我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个真心待我的、愿意和我报考同一个大学的、和我从小一起大的齐康,是不是就死在了十八岁,死在了我独自去大学后?”
“不然,我想不通,你怎么会嫁给丁晓君,怎么舍得抱着丁龙不看我一,怎么能狠心拒绝我的告白,怎么说‘你不该’这三个字。”
我每一句话都在控诉、都在发疯,而齐康一直在看着我,没有躲避地看着我。
他没有说话,脸上却布满了泪痕,仿佛他也会同受、也会觉得痛苦。
我期待着他能说什么。
譬如向我解释他当年也有苦衷,譬如向我歉他当年不该如此绝,譬如给我些许安、告诉我他想明白了不会执意让丁龙回国……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低看他落泪,心的愤怒也一地消散,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我回想起当年的,想起那些日夜赚钱的日,想起在信纸上写的一个个字,想起跨越千里赶赴宁县却收到的一句句拒绝,想起齐康每一次如一辙的冷淡与沉默……最后想到的,却是那年李树结了果,我爬上了枝去摘李,敢上树却不敢树了。
我在树上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等到了年少时的齐康,他站在树,明明也不算壮,却向我张开了双手。
他说:“来,我会接住你的。”
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或许会来的。
但那时候的我,睛一直看着齐康,却是一一从树上爬了来。
——我并不怀疑齐康,我相信他一定会接住我,但我担心我太重了,会连累他摔倒或者骨折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