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问我送ipad的人是谁,我说,那是一个叫『秦招』的男生,今年跟我一样大,因为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我说,他是个得很好看的人。她问,有多好看?我说,比我好看十几倍。她说,那真的很好看。她问,那个叫秦招的人知我将礼送给她吗?我说,还不知,但我会说给他知。她说,有机会能见那个叫秦招的人,亲自向他谢就好了。我说,那不太可能。她就说:『那你代我向那个叫秦招的、得很好看、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说一句多谢。我真的好开心』。」
品轻贱如芥草,但就是这么一迅即被时代浪淹没的东西,换来了孩的笑容。
「怎会?这个星期六日或一个星期也行……」
秦招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楚暮,那封信的落;楚暮是打定主意不告诉秦招,小六那年那封信的落。他(们)独佔一个跟对方有关的秘密,这是他们唯一知的事。
「那你有跟她讲起我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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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招没说什么。将手机还给楚暮,叫楚暮将那个女孩的相片传给自己。于是,女孩在秦招手机里绽放笑容。看着,秦招也生起一笑的意思,并不是为了讨好谁或诱惑谁而笑,而只是,忽然想笑。
「要不就今个星期日?」楚暮却忽然记起他星期日要为人补习。然而这事若隔太久,又不太好。
秦招不觉得羞惭,不愤怒,心里有一阵奇的释然。他用来买ipad的钱来自不知哪一个男人的荷包。用一份金,去换一个孩的快乐,到底是谁的功劳?是某男人、秦招或楚暮?是製造ipad的无名工人?是广告销售商?三个孩的快乐是赖于谁去成就?设计师用草图换来钱,公司用钱去换工厂生產,工厂用钱换工人生產,广告商用钱换明星拍广告,人用工作得来的钱换ipad,而秦招用金换ipad,楚暮再用ipad换女孩的快乐——唯有这一项没涉及实质金钱易。
「你不可以吗?我……」楚暮想,若秦招答应,星期日就腾一个午的时间,尝试将那些学生的补习推到星期六……若不行,大不了少赚一笔钱罢。这时楚暮才发现,久而来,他竟未试过为了自己的事而不去替学生补习。
「我想……是可以的。」秦招决定不去跟原先生见面。这个星期日不用跟一个自己不、也不自己的男人在床上度过,秦招生起一抬看天的衝动。灰的天空染上清蓝,没地使他心里平静,天边,丝丝缕缕的云烟繚绕山峰,秦招觉得自己缓缓呼的一气,轻淡得像那些云烟。
「我也想见你表弟妹。」
这,秦招从楚暮脸上狡黠的笑容明白楚暮知他没有看那信。而楚暮不知秦招将那封信稳稳妥妥地收在常用的斜揹袋中的暗格里,一摸,就摸到。楚暮不知那封信上,秦招的指纹已盖过了楚暮的指纹,可是信封里的信纸上,永远只有楚暮的指纹。
,它属于几个冥冥之中需要它的人——楚暮的三个表弟妹。或者这送ipad的归宿早就注定是那三个孩的家,因而经过不知多少人的手、不知经过几翻转,终于,落到一个原来不可能买得起ipad的家。
楚暮搭着秦招的肩膊,笑着走向火车站闸:「没想到你这么大方。这样吧,你跟我去书局,任你挑一本书,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生日礼又好,谢罪又好……」
「这真是一份好礼。相比之,我的太寒酸。」也幸好秦招没有看那封信,楚暮这样想,但没真的说来。
「今个星期日……」秦招却忽然记起他约了原先生。然而原先生星期开始整个月都要外工,若这星期不见他,就失了一大笔钱了。
「真的可以吗?似乎太唐突……我是怕打扰到你。」
「你送过了,生日礼。就是那封信。」
「那个不算。」楚暮知秦招没看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