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号:昨晚我还是作了那个梦——在一星期前就开始作了。我见到自己与一个面目不清、材刚健的男人发生关係。我说不上那些细节,实际上也没有特别的快或痛楚,但那耳鬓廝磨的温,使我彷彿于一个温泉里,的,轻浮,不知在何。起时,我一襠都又又黏。倒不到可怕,可惜看不清对方的脸容。一场梦,何必太认真?然而这梦断断续续作了一星期有多……
我平日与樊梦素无,又会梦着这些私密的事,真古怪。想来樊梦与之前跟我在梦中缠的男很相似,不知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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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梦合上手中的本,了一气,又看着士窗外变幻不定、一闪即逝的风景,心里平静,再打开本,发现这本笔记仍是没有改变——它不是樊梦的《梦笔记》。与其说樊梦陷新的惊惧,不如说他心里充盈着一神秘的兴奋与好奇,促使他翻到笔记的第一页,看起来——
十二月八号:前几天的梦与五号所作的梦大同小异,暂且不记。但由昨晚开始,梦又发生变化:我不再是了另一个人的,而是我成为梦中一近似上帝的存在——我没有形,只有神智,看着另一个男的生活,这形像是看电影,又不净是看电影那么简单,因为我清楚,我参与梦中男的生活,只是我看见他,他看不见我。我像一抹守在他旁的幽灵。至此,我终于看清梦中那男是谁——是我的庄员,叫樊梦。我与樊梦不相熟,实际上也不喜他那拖拖拉拉、毫不快的个,他明明看起来是个朗的汉,然而行事不大方。
十二月五号:前几晚的梦均一模一样,近日碰着庄务缠、论文期将至,便懒得一一记。可今晚的梦有不一样。我在梦里成为了别的人……形容不来,但我的意识了另一个,证据是梦中的我有一副较壮的,连肤都了许多,不再是一片白。梦里的我作了一场梦——对象似乎是与男人——梦里的我一醒来,吓得满大汗。我的意识分成两边:一边是梦里因梦而慌张的我,另一边是现实的我。现实的我的意识在梦里嘲讽梦中的我的意识:慌个什么,一场梦也当作认真?我今朝醒来便疲倦不堪:简单地作一场梦已代表自己睡得不好,这还是作个梦中梦,因而我这一觉醒来,比睡觉之前还疲累,好像没睡过似的。希望别再作这些怪梦,但始终想知梦里的男人是谁:觉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名字到了嘴边又说不来。
此时我却在梦中看见他。梦中的樊梦作了一个梦——我之所以猜他作梦,是因为见他急急床,走厕所,脱沾满的,置于昇盘里猛用力洗——樊梦急得脸也胀成猪肝红,脸上显一羞愧之,彷彿责备自己作梦的事。不过是梦,何足为奇?樊梦洗完,掛在厨房里的晾衫架,逕自回到房间,从衣柜中的大屉拿了一条新的穿起来,又躺回床上睡个回笼觉,我的梦就到此完结了。
回程时与他有讲有笑,发现他也是一个好相的人,只是他生容易张又怕生,面对人群时显得像块木,私聊天,他不算风趣大方,也至少是个温和而好说话的人,此后我就在心里对这人留了个心。可惜之后在大学再碰见他,他就只跟系的joe与林郎谈话,不知怎的一也不肯看我。我就知我与樊梦不可能往了。
之前曾与他访问一个学者,在车上他竟然表现得张扭拧,说什么不知等会儿要问那学者什么问题。我看不过他这态度,就骗他说:你放心好了,一会儿我会帮你的。一去到那学者的家中,我就拿相机专拍照,一句话都不说。樊梦窘得脸红,看一个刚的男表现这彆扭的态度,倒有趣。然而一路访问来,樊梦也并没有我想像中那般不济,纵然明显看他没有准备,但亦不致于陷困局。访问一完,那学者端一盘切好的果请我们吃,樊梦自己不先吃,就叉起一块西瓜放我碟里,我想不到他会这样,就对他说了声谢,他很不自在地笑,我顿时明白,他平时不是有意摆一副黑面神似的脸,而只是不擅于跟人相,以致常常脸容绷,别人不知,就以为他不兴搭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