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红着一双眼坐在车里看程华缩着脖子下车过街买晚餐。
车窗外过节气氛浓厚,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潮不时淹没程华的身影。外面雪已经停了好一阵子,雪花被各色灯光渲染成繽纷色彩,上头站着大大小小的雪人,程华在购买晚餐的餐厅外正有一对小孩在装饰他们刚堆砌的雪人。
往年季慈很爱欣赏眼前的一切,享受街上眾人营造出的沉醉氛围,今年他本来也可以,现在他只想放空望着程华帮他们两人採买晚餐的背影。
哭过之后感觉好很多,沉积在身体深处的痛楚神奇消失大半,季慈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是妈妈过世?父亲的劈腿?还是吵着要爸爸的时候?时间遥远到他真的记不清楚了。
季慈无力的倚靠在椅背,仔细想起不久前的事有些难为的热红了脸。他竟然一股脑的把不曾说出的过去全告诉了程华,甚至因为程华的一句我了解再也忍不住。
程华买好晚餐走回来,朝他挥了挥手,从他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哀伤,但他记得他说我了解当下语气里的无奈与谅解,他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跟程华在一起他就不必再羡慕了。
季慈拉长身体,抢在程华尚未摸到门把前开门。
程华一面惊喜的说谢谢,一面将晚餐递给他,跨脚挪臀地坐回驾驶座。
「去你家吃?」程华状似无意的问。
「好。」认识几个月了季慈从未邀请程华上楼,他盯着程华愉快雀跃的侧脸感到有些愧疚,忽然想起他欠程华一个对不起,跟谢谢你。
季慈住在距离公司公车路途约二十来分鐘远的地方,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前还不忘提醒程华:「不好意思,里面很乱。」
程华拎着晚餐站在他背后,满脸的喜悦,季慈几乎觉得自己看见他身后摇摆的大尾巴,兴奋地像隻勤奋的扫帚。
季慈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遂打开了门。
他先进屋,打开玄关处的灯,在地垫前弯腰脱鞋。「我没有穿室内拖鞋的习惯,地板我前几天整理过,不会弄脏脚。」鞋子的鞋带跟他作对,不小心打了个结,他一面解结,一面说着并听见程华关上门的声音。
等他解开正要站直,程华突然从后方抱了上来。
「……今晚让我留下吧,让我陪你。」程华的体温穿透毛衣传递过来,牢牢的、紧密的熨烫着他的背,正如他话语间流露出的心怜和温柔包裹着他。
季慈被他的举动弄得又想哭了,他微微挣扎,无奈程华实在抱得紧,他放弃拒绝程华的温暖。
「好。」程华的手臂收拢得更紧了。
他们维持同样的姿势站在玄关不知道多久,久到季慈的眼泪都缩了回去,连他一向冬天仍然温热的手心都冒了汗。
「……程华?」他拍了拍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程华动了动用他的脑袋颊蹭着他的背。他说:「这腰果然好抱,手感真好。」
「……」季慈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他既错愕又好笑忍不住问了句:「那屁股跟腿呢?」
程华还真认真的回答他:「也都喜欢,可以摸吗?」
「……不可以。」季慈直接往下一蹲,迫使程华松开手,起身时顺手捞起放在地上的晚餐走进屋内,他搬开堆在小茶几附近的书籍,在地上清出一个小空间,程华边走边张望:「你这里……真简单。」
「嗯,仓促找到的房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布置,不过工作也忙,只能要看书就好。」季慈瞥了眼程华观察的方向,是他的床,床边靠墙处立着一个大书柜,拐了个转角再并列一个书柜,这两个书柜远高过季慈的身高,他这里什么东西都少就书特别多。说着,他拉过他钟爱的深棕色懒骨头,调整一下方向,「你坐这,我坐地上。」
程华坐上懒骨头,体重让他沉进骨头里,他惊奇的捧起晚餐边吃边玩。「你比较常坐哪张椅子?」旁边还有一个单人沙发座。
「懒骨头。我喜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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