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电源,轻柔的音乐与低语声不时响起,模糊或清晰,腻或诱惑。
对面却没有了声音,裴乌蔓以为电话断了。
男人也似是因为抱歉,一时间没有其他托词,只是表示“之后肯定会有机会的。”
那声音低沉沙哑、慵懒暧昧,是经过了无数次的低声私语所留的印记,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微微的震颤,带着一难以言喻的亲密,仿佛有一双温的手轻轻拂过耳垂。
“前面这些悬挂在装置角落的半透明纱丝也会轻轻摆动,仿佛像是那不可预测的神秘气息,让人既渴望又心生怯意。”
“只当作是有而发吧。”她说,“那边也还有几个新的……”
裴乌蔓在拟合音频的时候,脑海中充斥的是熟悉的厮磨声,细腻如绸、温柔如风。
很多观众都喜通过镜中的自己来打卡。
“严格来说,现在给你打分的不再是我了,而是观众。观众看上的,也不一定多有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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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自抑地想起之前祁盏的那次失约,好几个小时之后,她只能闻见他上淡淡的香味。
屋的中间,放着一件主要由镜构成的装置。
“嗯,想和你说路教授来我工作室了。你之前说要见见,要来吗?”
“正如恋中的人们在寻找自我与对方的过程中,时常会迷失在彼此的目光中,不知何去何从。”
路霖暗暗挑了眉,表面上只作平静。
祁盏会谈超过半年的恋吗?他的新鲜劲又有多久……裴乌蔓并不清楚。
“还有声音?”他问。
“我想模拟耳语的声音。”
“「心影迷藏」,刚想到的名字。”裴乌蔓指着她的新作品向路教授介绍,“我放了好几面镜,算是比较常见的媒介。”
就在她刚打算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她听到祁盏说,“蔓蔓,我这边有事走不开。”
裴乌蔓挂了电话,很遗憾地向教授耸了肩说,“他现在没时间。”
“人之间的耳语。”说了这么多,路霖自然也明白了这件作品。
“恋给你的启发还不少,乌蔓。”
路霖用手撩开了其中的一层纱,注意到隐藏在角落中的一个小型扬声。
“还好我毕业了……觉在您这我要不及格了。”
裴乌蔓,“就是到时候不知会不会被人声盖过。”
裴乌蔓继续说着自己的思路,“这些错综复杂的镜会让人置于无尽的反之中,每一面镜都映照观者的影像,同时模糊了路径的方向……”
路霖抿着,颇有些不置可否的意味。
“不他了,”她把手机甩到一边,很快便抛去心中异样,“咱们说咱们的。”
她一气,没有给路霖说话的时间,连忙接着说,“我还加了灯,接上电源之后,有不同的颜和度。光影时明时暗,不断变化。”
裴乌蔓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便因为他的话而有些失落。毕竟两人从开始认识时,祁盏几乎从不拒绝与她见面的机会,也很少有所谓的“走不开”的时候。
“嗯,商业展览,确实不必追求标新。”路霖对此没什么意见,“而且镜的互动还很好。”
“我也是想到这个,路教授不会觉得我有商人的铜臭味吗?”裴乌蔓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