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谢手肘戳人,你歪着脑袋说为什么听完总感觉怪怪的,“他说话就这个风格?还是刚刚在拐弯抹角骂我老公不行。”
横着胳膊猛推你,家入翻了个白眼说别发神经,“‘五条百忙之中疯狂滥交’或者‘五条自幼阳痿热爱钓鱼’,想听哪种答案自己选,我逼夏油现场给你编。”
“谢谢,这下彻底不可信了。”你说铺垫一堆吓的人半死还反过来套话,结果脱了裤子放屁一点有用的都不提,“你们这届高专生有大问题。”
“是你自己脑子不好,别往别人身上怪。”家入说“五条受欢迎”这件事纯属虚假繁荣个人滤镜,“可能偶尔会有些不长眼的求签名合影。但相比之下跑去浅草拍照的人不是更多吗,也没见过哪个游客半夜发癫要去操雷门啊?”
哭丧着脸,你说硝子怎么能把他讲的像个庙会景点一样呢。翻了圈眼,家入说五条一开口不就是个高价宰客糊弄人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吗。拨弄烤盘,夏油点点头说是有道理。
瞟了一眼,你问所以他俩当年搞过男同性恋吗。顿了顿,家入大笑出声啪啪啪的拍桌拍个不停。捏着烤夹手上脸上筋都在跳,夏油笑着说从性缘审美来看,白化病大猩猩并不在我个人的取向范围里,请太太不要把自己的特殊性癖映射到正常人身上胡乱猜忌。
“但这个刘海人每次一开口,听着都像极了被狠狠伤害过的敏感男同啊?”话刚说完你就飞出去,被咒灵怼在墙角生无可恋的挨亲。
红炭迸了颗火星,金属夹子嘎吱响。笑眯眯的刘海人刚收回手长长吐了口气,正重新捏起变形的夹子气定神闲继续一片一片捻肉来煎。
“帮太太矫正对‘伤害’的定义纯属举手之劳,所以不必客气。”夏油说等这盘烤好就放开你,请务必吸取经验教训。
揉揉膝盖活动脖子,接过家入递来的酒刚坐下,你说一会吃完出去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吧。夏油说可以给你讲我们当年四人约会的事。你说亲爱的爸爸永远爱您。
浅灰工装裤、圆领Tshirt宽罩衫,右臂袖口下肱胛处隐约可见覆着两块湖蓝色无纺布贴。剪短的头发近来又长不少,正垮垮系着个结,刘海挽在耳后,时不时随姿态变化滑下来几丝几缕。夏油长着张驼峰高、唇珠薄、睫毛疏长的脸。
凤尾眼抬起时,温柔气质会被宽厚的下颌骨和鼓额角自然而然中和殆尽。权且不说大粗胳膊大宽指节,单从典型的东海岸岛民骨相看,显然不是最近盛传的尖嘴猴腮草食系——可正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还自觉充当今晚唯一一个动手烤肉的人,正端起盘子分。
姿态风格印象观感,便又登时不同了。
你侧过脸对家入说,看着像个异常壮硕女身男相的老巫婆子。家入歪着脑袋对你说,差不多吧。金属夹敲敲烤盘边,夏油问你说话礼貌点很难吗。
据说一年时凑巧中学校的旧识上京,以此为契机,对方联系了夏油表示机会难得想要见面,“而且后辈还有女性朋友同行,因此提出可以的话让我也带个朋友,四个人一起。”
“……那个人同意了?”你问。
悬着夹子笑起来,夏油说何止“同意”,简直干劲十足,“甚至要求对方先发来照片呢。”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家入晃着杯子又灌口酒。
搛起块肉,夏油说硝子错过的可不只是桃鉄。
拉门洞开,来人问什么桃鉄?
像第一次像上一次像每一次。像被黑漆漆层迭台阶环抱的无人歌剧院,像空气浑浊桌椅油腻的破败小酒馆,像二叁人使用的小型カラオケ包间。就一瞬,只一瞬。突然舞台效果被启用了,倏的透光射灯被打开了,刹那间红绿蓝彩灯球欢欣鼓舞的充斥着转起来了。
多好啊,世界都亮了。
多好啊,世界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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