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的冷和大字报的专横是他们的唯一视野。自己曾一度追随投批斗的壮志豪,不一定能存于他们的记忆。至于合作医疗、教育普及、文化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等革命亮,更难他们的兴奋。这里有回忆视角的逐步位移和定向,不易被后来的文本检阅者们察觉。
在另一方面,除了少数人遭遇遣返回乡或拘捕监,就标准定义的“放”者而言,其绝大多数保留籍甚至党籍,保留全薪甚至薪——这在大批当事人后来的回忆录中都有不经意的,但不一定成为他们乐意讲述的话题。对比《往事并不如烟》一书中受难者们忙着化妆、看戏、赴宴的“往事”,此时的厄运当然已经够苦了,但这毕竟使“放”不太像惩罚,不过是浅尝困苦时的过和夸张。在更大的范围里,灰溜溜的大多数“放”者也仍然不失民众的几分尊敬,几分羡慕、结乃至嫉妒。他们仍然构成了潜在的社会主,不过是在重获权力之前,经历了一次冷冻,接受了一次底层的短期教育。当局似乎想以此调整社会阶层结构,迫上层英与层民众合,尝试革命化“五七路”的可能。在一次已经失败的民主大跃以后,这无异于又来一次削尊抑贵的民粹大跃,在世界史的范围同样令人目瞪呆。
但与当局的估计相反,民众对革命并无持久恩的义务,倒是对极权弊端日渐厌倦与不满,质和文化求也与禁化的国路线尖锐冲突。民众不但没有使“放”者受到拥护“文革”的再教育,反而给他们输了怀疑和抵现实的勇气。“放”所带来的丰富经验,更使他们在日后的抗争中富有生机活力。以文学为例:作家们在批判“文革”的文学解冻中,大多有“为民请命”的姿态,即便是个人化的表达,也大多与农民、工人、基层心意共鸣,显示广阔的人间关怀和社会视野。即便这视野也有个人绪滤镜的某变形,但它至少把层民众始终当作了同、激、崇敬、怀念的对象,就像电影《牧人》所表述的那样。这与九十年代以后文学中较为普遍的自恋和冷漠,形成了明显的对照。九十年代的批判似乎还在继续甚至正在化,但有些文学英一旦把“放”过程中所积蓄的思想释放完毕,兴冲冲的目光就只能聚焦粉面和卧房,多再回望一门第和权位,比如对“最后的贵族”一类话题津津乐,比如在报刊上制作喜儿嫁大是错失致富良机的笑料——他们不自禁地把社会等级制重建当作辉煌目标,与民众的阶层鸿沟正在形成。显然,事到了这一步,与“文革”后期那些与民众密结盟的放者相比,这些英的批判是否正在变味、走形乃至南辕北辙?倘若他们所向往的阶层鸿沟一步扩大,倘若摆脱极权主义锁链的结果,只是要让社会中、阶层落极金主义的囚笼,民众对革命乃至“文革”的怀念冲动会不会如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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