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廖叔叹了气,却并不放开他的衣袖,只切切:“廖叔知……当年是侯爷他……他对不起夫人和小侯爷母二人,只是先帝故去也快一年了,侯爷更是被关了这么久,再天大的孽,小侯爷不也和侯爷是亲父么?”
茶厅里坐着三个约莫五十来岁、常服打扮的男,只是他们虽着一常服,那坐姿、举止,却掩不住周的气势,甚为练,比起寻常这个岁数的人,要神许多。
常朗闻言,似乎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语气不似方才那样咄咄人了,只是却仍算不上多好,哼了一声,闷:“……好吧,就算方才是我冲动,说了气话。”
“父之间,哪儿有过不去的坎儿呢?虽说关着侯爷,是当年先帝的旨意,可如今……如今您这样得今上重,侯爷又是您的亲生父亲,只要您愿意开,只要您愿意和皇上求个恩典,难皇上就不会答应?难侯爷……侯爷他就真放不来么?”
贺顾的脸冷了三分,:“把他终生禁于侯府后宅,这是先帝的旨意,常叔叔难还要我抗旨不尊不成?当年的案汴京府公开审结,满城人也都看在里,常叔叔若真要问环是如何为人的,倒不如先问问他贺南丰,又是如何为人父的。”
贺顾垂了垂眸,开门见山:“几位叔叔,是为了我爹来的吧。”
他握着茶杯:“几位叔叔的人品,环也并非不了解,自然知你们绝不是那等趋炎附势打秋风的人,常叔叔方才说的话,实在是误会我了。”
他“啪”的一声重重地放了手中的茶盏,站起来转就要走,却并没走成。
贺顾心里倒是稍稍猜了他们的来意,脸上笑意微微敛了敛,在上首坐,又吩咐婢女给几位添了茶,只是却仍然并不开。
“侯爷一个人被
“我们来了这许多次,你却回回都不在家,哪有这般巧的事?我看左不过是你自己也知心虚,不敢见我们罢了!你这般不孝,难就不怕遭天谴吗?”
贺顾笑:“原来竟真是几位叔叔,多年不见……”
方才劝架的老翁斥:“常朗,你给我住!”
常朗本来好容易才平复去,闻言不由得又激动了起来,瞪着贺顾:“原来小侯爷倒还记得自己有个爹,这些年来,你把你爹关着,这般……这般如圈养牲畜一样,不给你爹分毫自由,岂有这般为人的?!”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上首一个稍胖些的老者打断:“常朗!你先平平气,有话和小侯爷好好说,何必这样?”
那几人见状对视了一,最后还是方才和事佬的开叹:“唉,你常叔叔的……一贯如此,小侯爷千万別同他计较,他只不过是着急了些,才会不择言。”
贺顾顿了顿,重新带了三分浅淡的笑意,:“几位叔叔看着我大,又跟着父亲生死多年,幼时对环也有抚育之恩,我怎会和常叔叔计较?”
贺顾低看了看被抓住衣袖的手,抬目时声音终究还是稍稍和缓了一,只淡淡:“廖叔叔,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转看了看旁边几人,面无表:“廖叔、王叔,你们若也和常叔叔是一样的心思,那就恕环今日还有庶务在,不便招待了。”
劝架的那个老翁见状,:“不吵架就好,今日我们冒昧在这时候前来拜访,也是实在没了办法,侯爷这些年来总是跟着皇上四奔波,我们也有家小,不便终日守在京城、等着侯爷,想见您一面是也实在是不易……”
只是他这寒暄的话还并未说完,那三人中一个便轻轻哼了一声,打断了他,冷冷:“多年不见,如今你小侯爷是飞黄腾达了,不想见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怕被上门打秋风,倒也是人之常,只是你既便忘了我们,也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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