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洲走得快,他们便走得快,栖洲走得慢,他们便跟着放缓步。直到栖洲一步步踏到街尽,回一看,才惊觉他背后已经挨挨挤挤拥满了游魂野鬼,他们仰着,望着他,却还是一言不发。
“香?”栖洲扯起袖嗅了嗅,“何来香味?”
众鬼看看彼此,仍旧不语。只有为首的一个老者颤颤:“香……”
栖洲再一回,才发现原本的界碑变作墙,如人间的城墙,闭的城门越数丈,连门上铜钉都折着城里的青光。这算是来了。这几年人间并不太平,司里“人”满为患,来的多,走的少,许多人死于灾祸,却迟迟等不到步回的机会,可他没想到,这滞留司的人,已经足够撑起一条街市,还起了买卖。
那些原本走街串巷的,讨价还价的,全都像是被他引了一般,放了手里的东西,伸了脖,蹒跚着往他所在的方向前。
通往黄泉的路上,连砖石都浸满了鬼气。栖洲从未来过这地方,可如今为了师父,却不得不来。他想得很清楚,若是正常的回,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来押。而当务之急,是赶找到师父,别让这司判官送他匆匆投了胎。
他的脚抬起,跨,落。只这一步的距离,不必看,便已经听见耳旁纷杂的声音。栖洲猛地抬,原本的荒芜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路的两边满是摊贩,只是他们悬挂的灯笼全为青绿,即便了灯,也只能照一片莹莹绿光。而这街市上,无论是买卖的,还是闲逛的,全都青白面,脚步虚浮,他们张着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可连那的话语都虚虚地漂浮着,轻声细气,仿佛一个个都久病卧床,没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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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回的折磨里,为猪为狗都是常态,更有甚者会成为蛇虫鼠蚁,大多活不过一个秋。
界碑就在脚边,司不过咫尺,这地方抬不见天,终日笼罩于黑夜,寒至极。栖洲在界碑外站了一会,明明有一条路通往,却因的寒雾阻隔,怎么也见不到里面的东西。栖洲犹豫片刻,终于迈开,跨过界碑,朝着司前行。
栖洲:“各位找我有事?”
有罪孽尚未赎清,便要在回中受苦折罪,直到一世又一世过去,将该还的都还清了,才能重新为人。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街的幽魂,全都在盯着他看。他们或许正招呼着顾客,或许正挑选着东西,但无论是手里拿着冥纸的商贩,还是怀里抱着孩的妇人,全都毫无例外的将目光投向了栖洲。他们的睛大多泛白,看得人极不舒服,可栖洲越往里走,边的人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