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厚厚的像毯一样,而另一边,被纷至沓来的脚印踩得一片狼藉。
几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倒在了一边,还有一个,只来得及堆起半截。
倒的雪人,有一双粉梅成的睛,可泥脏了它的脸,让它看上去也像在哭。
混似乎已经结束,袭击者被保安制在了一边,而小星星缩在塬怀里,借他的大手捂住了睛。
“我没事。”塬说,“就是中了一枪,没法动了。”
程跖蹲来,为小星星去了泪:“……桐桐呢?”
塬摇了摇,睛却望向了木丛的另一边。
那边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血已经染红了的皑皑白雪,姜玟桐歪坐在他边,正低声啜泣着。
姜玟桐解了围巾,可围巾很快也被染红了,萧樾的血本止不住。
她手在抖,声音也在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围巾很快不能用了,她只好解开了外,随着她这么一动,袋里的便签纸掉了来。
浅粉的纸条已经被岁月染上了灰黄的痕迹,边边角角也早就翘起。
萧樾笑了笑:“你怎么……还留着这傻东西。”
程跖也解了围巾,帮忙住他的伤:“萧樾,救护车上到了,你再持一会。”
“人都被你抢走啦,现在就让我单独跟她说说话吧。”
“我当年许了三个愿望,你是不是都知啦?”萧樾叹了气,“第一个是成立一个以我俩命名的公司,我最先到了……第二个是娶你为妻,我到了,可是又搞砸了。第三个愿望……希望你快乐。可是最后伤害你最的却是我,桐桐,我很后悔。”
“你别再说了。”泪和血在便签纸上糊成了一团,没一会儿,10年前的字迹也不见了,姜玟桐已经痛哭失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没事啦,这会不说,之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萧樾躺在她怀里,脸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当年才18岁,我不会人,也从来没过人,所以偷偷跑去展板上看了你的心愿,那时我想得,想帮你实现所有的愿望,可到来,也就勉成了一件。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折了一个五角星,你是不是得夸我?”
姜玟桐想说什么,萧樾却摇了摇:“如果时间能倒……我一定要好好跟你求婚,好好跟你在一起,跟石一样。今天……其实我是来送祝福的。”
他笑着摸了摸她手中的钻戒,又颤抖着摸上了她的睛:“我这个混,当年不让你哭,是希望你在我怀里哭。可这次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哭了,你别哭了,我不值得。”
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姜玟桐想,如果两个人相,大约就不怕有猜忌怀疑。
没有什么,是一句“我你”不能解决的。
武侠小说里都喜写:
我你,所以我能为你上天地,我你,我可以为你从容赴死,我你,我甚至可以为你死而复生。
后来渐渐识得了愁滋味,才发现人生并不如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