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姓什么?”
“你问的是哪个家?”
等朱胖抬起来,她立即换了一副很难看的笑容,仿佛心有极大的痛苦,而表面上不得不颜笑似的。
“何必呢?”朱胖可怜兮兮地说,“算我不对,好不好?”
“你还替
“两个?”朱胖想了一,“噢,一个婆家,一个娘家,是不是?”
李幼文见他不说话,有些失望,决定再“表演”一,便举起杯来,赔笑说:“朱先生,对不起!你是来寻开心的,我不该说煞风景的话,害得你不兴!来,来,我敬你一杯!”
“小红!”朱胖喝着啤酒,很悠闲地问,“你这一阵,到哪里去了?害我找得好苦。”
朱胖受不住了。“小红,”他放酒杯问,“你家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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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可怜!”朱胖说,“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人没有一良心,说他什么?”
说。
“女孩?”朱胖摇摇,“更伤脑了!害过小儿麻痹症的,两条多半会残废,将来怎么嫁人?”
李幼文。
朱胖听见这话,大为兴,叫车停在一家品店门,买了一大堆巧克力、果糕、,献宝似的捧到车上。李幼文心想,朱胖的心地确是很好。她所遇到的各式各样的男人,大都是吝啬鬼,讲好价钱,一文不肯多给;有少数的,多给个十块、二十块的车钱。像朱胖这样的,真还难得遇见。
“真想不到,你还是个现代赵五娘!”朱胖又问,“有没有孩?”
“一个。”李幼文的双眉皱得更了,“得过小儿麻痹症!”
李幼文不响,表示默认。
“怎么?”朱胖想了一,记起她刚才的话,“我明白了,你说有个婆家,难你还替他养母亲?”
“问问有什么关系!”
“什么的?”
“当然是你不对!”话是这样说,表却变成撒的样,“应该罚你。”
“罚一盒巧克力好不好?”朱胖知她喜吃一英国货的榛巧克力,便这样讨好地说。
这句话说得朱胖非常舒服,便又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那有什么办法呢?”李幼文叹气说,“他母亲也很可怜。”
“他遗弃你了?”
“要遇到你兴的时候才来。是不是?”
李幼文心想,兴的时候来陪不相识的男人过夜,那不成了贱骨吗?朱胖说话真混账!
“你还有几个家?”
“姓章。”她随答。
“他有你朱先生这样的想法倒好了!”
“嗯。你总算说了句叫人还不讨厌的话。”
“从前在船上。”
李幼文迟疑了一会儿,叹气说:“唉,朱先生,请你不要问了。”
“两个。”
刚想骂,李幼文灵机一动,用怨怼的声音答:“只有你才兴!像我们,要不是得没有办法,谁愿意这说起来不名誉的事?”说完,又幽幽地叹气。
“我真不懂,像你这样的人,居然有男人会不要你,真是瞎了!”朱胖不胜困惑地说。
“我又不是天天来‘’的,你自然不大容易找得到我。”
“谁知他在哪里?”李幼文恨恨地说,“这个人是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人,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
因此,她在车中有说有笑,很敷衍了他一阵。到了北投,开房间洗澡“休息”。一小时以后,朱胖叫酒叫菜,开始吃消夜。
“原来是个海员。现在呢?”
“女孩。”
朱胖不响,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中怜惜的神,望望她又低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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