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2/7)

“你见过他太太？”芬妮问。

“我上衣袋里有张照片。”

彼此都笑了。

由于抗生素的效力，竹士的度被限制在三十八度以，而且日渐有降的趋势。

“我的看法跟你不同。”存摇摇，“或许正可以代替那个死了的人，给竹士某一程度的安。”

“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是蕙风在说，“他的太太跟你得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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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形的脸上现微微的笑容。是谦虚的，却也是傲然的，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奇怪？为什么我不该知？

“你有什么话？告诉我！竹士。”

这些清明的理智和似的真，汇合成一不可抗拒的力量，再度鼓舞起竹士的生之意志。在他那荒芜枯瘠的心田中，重新茁希望的绿苗。

“样样都好，就是一……”

。”

“这诚然是一巧合，但有什么不好呢？”存仔细看了照片以后问。

“你看！”她把照片递给她丈夫。

那是竹士刚脱离危险期的时候，为了保存力，他还被禁止多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想说话，因为对于他自己，惨痛的记忆犹新，只愿保持沉默；对于别人，他的激不但非言语所能表达，甚至言语还变成多余。不过虽然这样，他却并不到寂寞，芬妮常以圆清澈的声音，替他念一些畅清新的文艺作品，或者放一张旋律明快的轻音乐唱片，使他觉得并不缺乏心灵上的滋。

“哼！”蕙风不屑地回击，“男人总是这自私的想法。”

“什么？”

他们给竹士的帮助，正如两格上所表现的特征。恂如和存只是科学地为竹士分析病，告诉他应该怎么、怎么想，毫无保留和顾忌，把竹士看作一个最最能合作的病人。蕙风和芬妮则是细心的照料和殷切的安，她们让竹士自己发现，应该怎么、怎么想。

“男人呢？”

晚上，存回家，问起竹士的形，也问起护士的形。蕙风答：

“男人是为保护女人而存在的。”

然而，在上，竹士究竟缺少一些东西，那是唯有他的妻才能给他的。虽然芬妮是如此地酷肖他的妻，这一也是芬妮所想象不到的，但她终于知了。

“这样一个人在竹士面前，不会加他的？”

他地激着，地激和享受着这天地中的温。

“真不要脸！”

然后，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又醒了，听到芬妮和蕙风低声谈话的声音。他不敢张，也不敢转动，怕打搅了她们。

这是竹士毕生难忘的印象，特别是对芬妮。在他的中，芬妮不是一个护士，而是母亲、妻和朋友的综合，她似乎有一不可思议的智慧，能够察知竹士的需要——是他已经想到的和正要想到的，而及时适切的安排。因此使竹士初次了解，在这个世界中，女人对于男人的重要，远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带着笑容喝完了那杯茶，她又忙碌地去照料病人。竹士的失去光彩的神，不住地随着那俏的白的影转动。蕙风有奇怪，怕是他需要什么，而又碍着陌生的年轻小，不好意思开，便走近床前，俯问：

“不是，”竹士在枕上摆动着他的，“你拿去看。”停顿了一，又叮嘱：“拿回去看。”

3

“对了！这一我倒可以代表全世界所有的男人承认。不过，”他在她额上亲了一，“你得知，女人原是为安男人而存在的。”

“原来你也知况蕙风？”蕙风有意外的惊喜。

于是，蕙风从竹士上衣袋中找一个厚洋纸的信封，凭借觉便可确定那里面装着一张照片。一回到自己卧室，她迫不及待地取那照片来看，直觉上认定那即是他妻的照片，因为竹士曾从信中描述过他的妻。但蕙风又觉得照片中人十分面善，仿佛在何见过似的。竭力搜索记忆，终于哑然失笑，怪不得竹士要她拿回来看，原来是不愿意让芬妮发觉。这哪里是他妻的照片？简直就是芬妮的形象。

“没有，我只见过照片，

“你要？”

这一天晚上，在幽幽的灯光和幽幽的香笼罩之，一位田园诗人的闲适的心声，将竹士渐渐引梦乡。朦胧中还可以意识到芬妮合上书本和关熄床前台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