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因为童氏确为弘光皇帝的“糟糠之妻”,事无可疑,所以被审问中的太,越令人信以为真。童氏替皇帝生过皇,而且她虽自称皇后,其实弘光皇帝亦不必真的将她册立为后,封个妃养她终生,有何不可?这样一得到的事他都不肯,然则又何肯承认可以威胁他的皇位的太,这不是很容易明白的理吗?
而在王铎那班人,却是多方查证,越来越相信杨维恒的话,能得真相。
等梦箕、成、穆虎缉捕到案,沉寂一时的审问太案,又掀起了。在万攒动、不通的张场面,太首先被传上堂。
三法司中的李沾,决定诈他一诈,突不意地喊:“王之明!”
如果太应声,自然真相毕;即令愣得一愣,也可以察真伪,往穷追。哪知太回答得比他的声音还要,还要快!
“何不叫我‘明之王’?”
词锋犀利,将李沾反诘得张结,而观审的百姓则无不动容,那溢于颜的欣快之意,使得李沾恼羞成怒了。
“好刁恶贼的人!”他大声喝,“替我夹起来!”说着一把火签撒来,摔得满地。
这不是假意恫吓,而是真的要上刑。值堂皂隶随即取过夹来,动手来拖太——他先还想保持尊贵的份,安坐不动,怒目而视。但是吏役们向来是“不怕官,只怕”,堂上叫夹便夹,夹错了自然有人负责,不必担心,所以莫说这少年是太,哪怕是皇帝也不。
于是两名壮健的皂隶,互使个,一齐伸手来,将太拖翻在地,上夹,拉着绳,望着堂上。
夹是大刑,施用亦有程序。如果犯人此时肯招,便可不致吃苦。只是这太哪里肯招,反而破大骂,骂堂上是“忘恩负义、无面目见先帝于地的贼臣”。
李沾大怒,拍着公案,连连吼:“收,收!”
“收”是收绳,绳一收,夹一,痛彻心肺,太满黄豆大的汗珠。
“太祖,太祖!”太极声大喊,“皇考,皇考皇帝。”
这不像话!堂上不安,堂不平。李沾心里恨极,但就如当年成祖以“靖难”为名,举兵犯,兵到济南,铁铉不降,正待运用“红衣大将军”轰城时,城墙上悬无数大书“太祖皇帝神牌”,使得成祖无可奈何一样,只好传谕:“松刑!”
夹一松,太“嗬、嗬”地哭了起来。太的威严,消失无余,就像小孩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哭得非常伤心。堂有那心的,便陪着他淌泪。
“拖开去!”刘正宗说,“带梦箕。”
对梦箕叔侄及穆虎,便不须有何顾忌了。一个个都夹到,也是鬼哭神嚎,一片惨厉狞戾之气,令人好半天不快活。
夹讯之,本望能得实,但家叔侄与穆虎的供词,多糊得很。李沾却似乎一定要个落石似的,信“三木之,何求不得”这句话,再次令加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