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峰无言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仍然在笑着,眶通红,从他脸上已经找不到之前那个憨厚的模样,他现在看起来宛若一来自地狱的恶鬼。
“我跟炮圈儿送柴油的哑关系不错,从他那里,我了几个大号油桶。为了能多杀几个油耗,相同的路线,我只作案一次,而且中间间隔最少半年,就这样,我用五年多的时间,连杀了九只油耗。
“他们该死!他们本不是人,他们只是一群生活在暗的老鼠。”闫建龙愤怒地咆哮。
“门在外不容易,我就车查看。我赶到的时候,已有好几个司机围在那里。我挤人群,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哥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个小年轻。大哥的老婆抱着孩就在他旁,两人哭得跟什么似的。
“我听旁边的司机窃窃私语,说这事不止发生过一次。他们都说,这个小年轻好赌,不守规矩,明明收了贡油,还去油箱。虽说大家心知肚明,但也都敢怒不敢言。堂堂一米八几的中年大哥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哀求,他说他已经没钱再加油,剩的一箱油,也只够跑回家,如果把这一箱油走,他的老婆孩就要睡公路了。油耗怎么可能良心发现,他指着大哥的鼻警告他,如果还敢这样纠缠去,就把车列黑名单,以后永远都别想再了!我他妈就是被这句话勾起了怒火,油耗走后,我给大哥掏了300元,帮他们渡过了难关。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死后,我也就把他当父亲看待。”
“你不也在暗活到现在吗?”展峰反问,“你还记得你养父的心愿吗?让你清清白白地成为一个军人。”
“事是这样的。聂叔组建了一个私人车队,他雇我当司机。为了不让我太辛苦,他只给我安排一天往返的活儿。1990年的劳动节,我拉了一车货途经gd市林苑服务区。就在我准备休息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小孩的啼哭声。我们这行,有很多都是拖家带的,他们平时吃住在车里,比我们辛苦太多。
展峰缓缓站起,俯视着闫建龙,神悲悯。
“我告诉你……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还会杀了他们,我不你们警察怎么认为,在我看来,有些事,光讲法律本没有用,要是不给这些社会渣滓一血的教训,他们永远会骑在老实人上拉屎撒!永远——”
“那个青年我认识,他是服务区的油耗,我听了一会儿,原来那个大哥晚上停车时,放了一桶油在车尾,可不知被谁给收了,油耗认为大哥不懂规矩,就把他的油箱给得一滴不剩。大哥对天赌咒,说贡油就放在车尾,可青年死活也不承认收了。
说到这里,闫建龙憨厚的脸上了诡异的笑意,似乎已然沉静在某快里,他原本清明的神也渐渐变得扭曲而疯狂。
闫建龙的整张脸都搐了起来……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不断颤抖的脸。
“你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展峰说,“油耗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欺负老实人,让他们家破人亡,而你亲手杀人,从结果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那么看我?”闫建龙凶狠地瞪着展峰,“为什么?我不需要同,我杀了人,我觉得值得。”
“但这事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样,想起那些年我经历的一切,我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当场把那个油耗撕成碎片。可吃一堑一智,我开的毕竟是聂叔的车,我不能给他找麻烦……”
“警官,你刚才说得没错。我当初冲卡,确实是以为事败了,可我避而不见,不是因为我担心自己被抓,我其实是担心这件事与聂叔扯上关系,毕竟我是用他的货车作的案。我知,我很对不起聂叔,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受着良心的谴责,但我不敢冒这个险。杀人的事,我也一都不后悔。”
他陡然看向展峰,咧开嘴,发令人骨悚然的笑声:“我想过很多方法,但都不能解我的心之恨,既然油耗这么喜柴油,行!那我就让他们喝个够!
“明里我不过他们,暗里我还不能把他们赶尽杀绝吗?”
“既然事已过去了,是什么缘由让你开始杀人?”展峰端详着闫建龙,这人面相憨厚,着实很难让人把他跟连环杀人犯关联到一起。然而,他也非常清楚,闫建龙的确心狠手辣,从人的外表去判断一个人是否会犯罪,多半会得到极不严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