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１）池房(2/2)

房间偌大，她事不宜迟往前去。地上铺着柔的毯，踏在上有如踩在最青的草上；墙以锦绘、刺绣缀，绘着全是河塘鸟之景，天板上每隔叁尺挂来一幅帘幔作装饰，垂落到，在重重帘幔间有如罝湖畔柳荫。她穿过幔林，终来到房间最、以翡翠与金汨装饰的岩石大浴池。

至少，这许多年来，她也没伤害过苏捷。

「玉兔的主人，只有一个。」她神决，不知是对谁说。

「我和他，只见过一次面。我一直以为会害相思而死，但却并没有……事隔这许久仍有反应，我也有惊讶。」她不解，陷了沉思。心念一转，她又失神了：「他刚才就在席中，我见他不着，但真真确确的觉得到他的气息……」

二人的手都在抖，只不知谁更厉害。

当年的主人能淡去，今天的主人可再认。

尽听着不是味儿，但他更不愿看她悲哀的脸：「雅伶，没有任何一个见过你的人会忘得了你，他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半垂着脸，抬瞟了瞟他忧心的脸，轻轻笑了：「别担心，我既已被閰少爷买，现在只盼不再与原先的主人见面。

在房中带上门后，她叹一声。

但能为他的事，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垂了脸，冷冷哼笑一声，彷彿听到了天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价的人没有他，怕是认不得我了。」

十八年的友谊了，苏捷也从未见过这表在她脸上现，而令她心如此复杂的男人，他连见也没见过。

光如糖的小浸中，牵起环环涟漪；轻轻踢动两，池面便如舞姬扬动的袖，波波盪漾。望着池面琉璃环扩散开去，她红丰满的嘴抿成一小线。

「再见了。」她匆匆抛一句便放手，转推开了门。

也许当时年纪尚幼，对温京岳的觉并不刻，这些年来，偶尔想起他，纵然心里甜丝丝、烘烘，却没有当天在他怀的渴望与灼。

「我猜这一转去，咱俩便不会再见了。」他不知有没有成功将悲恸藏起，但话始终得说完：「祝你以后一帆风顺。」她执起他的手牵着：「你也是，苏捷。」

苏捷看着她的脸，的确不需要人来安。

这「阎少爷」……不会发现我已有主人。

天天夜夜指名要她的客人，一般会被安排到兰、蝴蝶等房间；但池房，只招待一客人——与她最投契、她最钟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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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园里有大大小小、各样主题的房间供玉兔和客人风雪月、喝酒谈心。每一间房都布置心，但要数最奢华的，也莫过于这间池房了。而龚雅伶也任地把它据为己有，谁也不得。

她在池边坐，姿态优，犹如河畔仙鹤。

要一睹这划面，多少男人挥尽金钱也盼不来。曾和她在池鸳鸯戏的，就只有两人，而他们今天都卯足全力竞投了，终究也是输给一个一次也没提过指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