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与我闹开了,若教旁人瞧见,不知……”宿欢将余下的话顿住,好整以暇的瞧着他面色阴沉,果真不往后退了。她笑yy地得寸进尺,唇角弧度柔和,眼底却晦涩。待两人凑近了,她低着音调,戏谑道,“那些难听话呀,还请贺中丞往后可莫要再说了。”
“保不准儿哪天我恼了,做出什么事儿,你我都抹不开脸面,是不是?”她瞧着贺厌春愈发难看的神色,眉梢轻挑,话音柔缓,“我劝你抽身你不依,若我再对你……在这北地郡,有谁管的住我。”
顾及着故人,她不曾言辞轻浮,只是慢条斯理的胁迫道,“明面上,咱俩互不相干,多好?”
宿欢的眉眼轻佻,言辞也放肆,含着极其难言的暧昧意味,将目光从他胸膛朝下扫去,辗转过腰腹,又好整以暇的收敛了,视线慢悠悠、轻飘飘往上抬,停留在他面容上。
这位御史台的中丞大人颜色颇好。眉似刀裁、眸若朗月,凛冽得如同塞北的寒风皑雪。而今离得近,教宿欢难免嗅到他身上气息。松木掺着白檀在一处,糅合作寡淡又清冽的冷香,远远b他这固执无趣的性情要讨人喜爱。
将话讲到这份儿上,贺厌春倒是定下心了。
“本就互不相干。”他压下被宿欢激起的情绪,与她对视。他语气是平淡的,眉眼也平淡,一如往常一成不变的姿态,唯独说出的字词化作利刃,破开两人间已然凝滞的气氛,“你所作所为皆与我无关,偶有冲突,也不过是各为其主。”
他说,“宿副使,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告辞。”他利索抽身,懒得去看宿欢是何反应。
雷声乍起,雨点落地。
贺厌春离去的步履声渐远,宿欢听在耳中,却未曾出言阻拦。
她按捺着满腹心事,肉了肉眉心,也不知是笑还是叹的重复道,“自作多情啊……”
…………
一场骤雨在所难免,众人皆忙得不可开交,宿欢歇在府中看似清闲,实则也在暗自安排琐碎事件。
眼线上报的消息她得一一看过。连同途中遭遇流匪,尤其那位常家余孽,至今还不曾露面,也需注意,更得查清当年事实。另有京中传来的信件,她亦要斟酌回复。
林林总总,等到金乌西沉,她方才得了片刻空暇。正倚着窗蹙眉看雨,却见阿妧匆忙赶来——
“家主,不好了……”她顾不得曳落在地而半湿的裙摆,苍白着面色,促声道,“孟将军今日午后在外剿匪时遇袭,听闻……毒气攻心!”
“轰隆隆”!
乍然一声惊雷响彻天霏,宿欢扶在窗柩上的手指倏地收紧。
似是被雷声惊着了,又似是被这句话惊着了。
转瞬间的工夫,她稳住心神,面不改色朝外走去,沉声道,“他现如今人在何处?”
“仍在城外驻扎的营地中。”阿妧连忙答了,揣度着她心思,起身跟在她身后,“家主,如今雨势正大,出城的路也淹了,您不若等雨停下,再去看望孟将军罢?”
“不妨事。”宿欢语气如常,只在她敛眉抿唇的细微神情里,透露出戾气与愠怒来,“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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