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心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去了哪儿,在承恩侯府门前发疯自然有承恩侯府的人去收拾料理,没在自己家门口撒野就行。
昏暗的地牢里,钟毓站在承恩侯钟景曜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吹毛断发的短剑,平时多情的一双桃花眼这会儿古井一般波澜不兴地盯着钟景曜。
「逆子,你想做什麽?」钟景曜被绑在刑架上,下巴刚刚被装回来,色厉内荏地冲着钟毓咆哮。
钟毓不为所动,只冷冷地说了句「没想到你还挺命大,可惜太蠢了些。」
其实钟景曜之前在侯府门口喊的那番话一点不假,刺杀他的人就是钟毓安排的,钟毓的的确想要他的命。
那日钟景曜离开承恩侯府没多久就被人在半路上绑走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去找养在外头的花娘,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素来爱讲仁义礼智信的钟侯爷身边便没带几个人。
钟毓雇的人皆是好手,要绑钟景曜这麽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富贵闲人那是绰绰有余。
钟景曜一开始以为这些人是为了劫财,还搬出承恩侯府的名头试图吓阻这些亡命之徒。本来不说还好,结果人家一听反而下手更狠了,说找的就是你承恩侯。
这一个月以来钟景曜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恨不能干脆求一个痛快,但这些人却不急着要他的命。
中途钟毓来过一次,钟景曜这才意识到指使这些人绑架折磨自己的主谋居然是自己的亲儿子。
钟毓当时问了钟景曜一个问题,钟景曜听完觉得钟毓只怕是疯了。
钟毓问他无数人命换来的荣华富贵是否滋味特别好,问他京城那些枉死的冤魂可曾入梦索命?
「富贵险中求!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能有你的今天?」钟景曜恨恨地盯着钟毓道「这承恩侯府荣华富贵,难道你没有享受吗?」
钟景曜说着啐了一口「呸!老子自己的种自己清楚,你又是个什麽好东西了?」
钟毓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脸,他轻声对钟景曜道「我的确不是什麽好东西,但却也不是你钟景曜的种。」
见到钟景曜一脸震惊地盯着自己,钟毓满意地笑了。
钟景曜知道钟毓绑了他这麽久必然是有所求,只要自己咬紧牙关,就还有一线生机。
钟毓也确实一直没有对他下死手,所以他这日才有机会趁着看守松懈逃了出来。
钟景曜逃到承恩侯府门口,却发现所有的下人全都是生面孔,他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看到钟太后的时候他满心以为自己有救了,却没想到钟太后居然跟钟毓这个逆子沆瀣一气,装作根本不认识自己的亲爹。
钟景曜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什麽,如果钟毓不是他的儿子,那是钟毓是谁?
钟太后很明显知道钟毓在做什麽,不仅知道,钟太后当时看着钟景曜的眼神,跟钟毓看他那种眼神是一样的,这两个人都想要自己的命。
钟景曜被关在侯府的地牢里越想越心惊,押送他过来的护卫一开始就直接挑断了他的脚筋,这回他想逃都逃不掉。
钟毓对钟景曜的咆哮全然不在意,他把玩着手中的短剑,欣赏着钟景曜逐渐崩溃的神情
「你不是想知道四年前兵变的始末吗?你放了我,我什麽都告诉……」
然而钟景曜话还没说完,钟毓手中的短剑就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钟景曜不可置信地看着钟毓,颤声道「你……」
钟毓毫不留情地用力将短剑搅动一转,钟景曜一口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立时毙命。
钟蕴看见钟毓从书房里走出来,满脸都是血。她吓得起了一身j皮疙瘩,却没有叫出声来。
恍惚间钟毓听见了钟蕴的声音,钟蕴问他「兄长,你在做什麽?」
钟毓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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