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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的好酒量是练来的,云霁死後他醉生梦死了好一段时日,後来渐渐的越喝越多,越喝越停不来。
钟毓不想戒酒,醉中来日也方,醒看人生又苦短。(注)
他不知该如何填满心中这个大的空,他有时听慧一念叨什麽由故生忧,由故生怖,觉得自己大概是无法放那份求不得的偏执,否则为何这麽久过去了自己的心还总是觉到痛。
由於大行皇帝的丧仪,今年中秋在安城的一片寂静之中就过去了,但是转间又到了月圆之时。
程朗哑着嗓了一首曲,琴姬听懂了这首诗,一时间也沈默了。
琴姬送走他们之後抬望天,发现今晚的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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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最常跟他喝酒的是慧一,後来慧一也不太愿意跟他喝了。慧一劝他不可如此酗酒,还给他开了几副戒酒调养的方。
但是他却听见程朗接着说:「你可知这声名赫赫背後要死多少人,你可知这些年有多少将士埋骨他乡,你可知屍山血海里爬来的滋味……」
「醉中来日也方,醒看人生又苦短。」一句歌词。
钟毓和程朗最後都是醉着离开西市的。钟毓留的酒资抵得上平时琴姬经营酒肆一个月的账,琴姬本不肯收,但钟毓持要给。
对於这些人的看法,钟毓从来不在乎。毕竟他又不是金银,哪能人人都喜。
他有些生气,却反而觉得更有趣了,很想再逗一逗这人。
安城没有万年安的盛世,大周朝也没有永垂不朽的帝王,江山易主王朝更迭,唯独这明月y晴圆缺,万万年来都不曾变过。
「夜战桑乾北,秦兵半不归。朝来有乡信,犹自寄寒衣。」
他其实不求官厚禄,也不想娶妻生,他对什麽都提不起劲,他更不能说自己想要为了一个甚至本并不他的人去死。
云霁去世之後,他觉自己的心有一分已经随着云霁一起死掉了。父亲要他光耀门楣,对他倚仗信任,他们需要他什麽他就去什麽,否则他不知自己的人生该往哪里走。
大周官制之中一品乃是虚设,钟毓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至正三品,朝中之前还未曾有过先例,众人对他欣羡有之,嫉恨有之,觉得他不过是个靠着家族的h小儿,痛心疾首哀叹外戚势大动摇朝纲的也大有人在。
「你们都是人上人,歌舞昇平繁华盛世,个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个个运筹帷幄生杀予夺,你们哪里会知?」
站在云霁和程朗这一类人边,他总能格外清楚地看到自己上的卑劣与暗。
毓正是程朗唾弃的这些权贵中现在最炙手可势绝l的那一个,他不是什麽正人君,他也不止一次因势导利搅风云,他突然到有些心虚。
程朗的声音很低沈,他可能真的是喝得太多了,钟毓从他的话里听了难以消解的愤懑和悲怆。
文臣与武将不同,程朗虽说也是世家,但他上有实打实的战功。
这份与痛如凌迟之刑日夜不休,但他不想停来。慧一问过钟毓何以如此,钟毓答不上来。
钟毓没有意识到,自己平时喝了酒其实很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