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自称慧一,见到二人并不意外,似是早就知今日有远客。
钟毓带着程朗径直穿过不大的寺庙後终於到了云霁的坟前。
程朗一边说一边笑,捡起地上的石漫不经心地往坟上面垒。
看得慧一是个勤快的和尚,心修剪过的木错落有致,虽是孤坟却并不显得荒凉。
程朗说话已经带着一丝鼻音「他走之前可还说过些什麽?」
云霁埋骨於此,未曾立碑,只有明月清风相伴。
首善之都当时几成人间炼狱,血染街陈屍无数,钟毓偷偷用形相仿但看不面目的屍t将云霁换了来。
四年前的那一场变,钟毓虽没有卷漩涡中心,但多少也嗅到了一丝诡异。
「别看云霁这人平时跟个小老似的,喝了酒可能闹腾,荒腔走板地唱些小曲小调,酒醒了之後一都不记得自己乾过些什麽事,跟他讲吧他还不信,总说是我w蔑他。」
程朗和钟毓虽然气质各异,却也都是一等一的男,但跟慧一这光和尚站在一起竟都显得俗气了。
钟毓在前面带路,程朗恨恨地盯着他裹着披风的背影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存心的。
这酒太烈,刺得钟毓满心都是酸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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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当然不会告诉程朗自己心中的怀疑,只掐去尾地说了云家遭定南王叛军灭门和自己救云霁之後便让他在塔林寺养伤。
钟毓的印象中的云霁,人如其名,是光风霁月的云家才俊,教养和礼法刻在骨里,持端正,从不逾矩。即便後来他意志消沈,也是隐忍而克制的。
先太监国多年,一切都名正言顺,只待国丧过後就举行大典。定南王兵临城到伏诛死,从到尾都透着蹊跷。
程朗真的带了一坛姑苏的秋月白上山,了两酒之後说起自己与云霁少时曾客居姑苏,两人第一次喝酒就偷偷跑去得月楼叫了秋月白,後来怎麽回的家都不晓得。
今上越是追封先太和云家,钟毓越是觉得这个事儿不能细想,不然他也不会将云霁悄悄藏起来。
云霁的姑姑是太妃,云家跟先太自然是捆在一起的。
「我认识他之後,从没见他喝过酒。」钟毓背靠着大树坐在地上,说完自己拎起酒坛也尝了一,只觉得满嘴都是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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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腹诽这和尚不像六清净的家人,倒有些像是山里蛊惑人心的怪。见礼之後慧一便告辞了,说是去加两个菜,请钟毓和程朗自便。
两人同行一路无话,总算在巳时末看到了藏在山老林中的塔林寺。
江南一带其实盛产h酒,唯独这秋月白是少有的烈酒。
有些事只能烂在肚里,多说一个字就是抄家灭族的祸害。
但外伤好治心病难医,云霁终归是一病不起恨而终,慧一和尚说心存死志的人神仙也救不了。
此人迹罕至,这寺庙始建於何年何月已不可考,庙里既无住持僧众,也无香客参拜,只有一个年轻和尚。
幸得有忠仆替已经昏迷的云霁挡了一刀,堪堪避过要害,才勉逃过一劫。後来又靠着慧一和尚不知哪里学来的一医术从阎王手里抢回了云霁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