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或见陈元卿这样,哪里敢耽搁,连夜便亲自去了府衙里头。
待第二日箬山院里的丫鬟婆子伺候陈元卿洗漱起身,才发现国公爷面容憔悴,眼下乌青明显,竟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郑或可归了?”陈元卿问那婆子,指摩挲着块泛白的巾绢,淡淡道。
“回国公爷,郑总管不在府中。”那婆子回。
陈元卿“唔”声,将巾绢揣进袖口内。
正用着膳时,长柏苑里的婆子来给陈元卿说事。王氏管不了小叔子的房中事,林氏那要给陈元却买个通房丫鬟,还是得征询下陈元卿的意思。
陈元卿皱眉想了想道:“他如今才十四罢,未免太早了些。可是他自己的意思,况房中不是有两丫鬟本就是替他备着的。”
“国公爷,三爷身边的丫鬟菱香一早让老夫人做主打发了出去。这小蹄子不安份,三爷……”婆子低声将原委说了。
原来菱香这丫鬟也是胆大包天,近来竟勾着才十四岁的陈元印成事,早早泄了阳精。要不是林氏今趁早令人送了消暑东西来,还被瞒在鼓里。
陈元卿想起前日陈元印欲言又止的神情道了声:“知道了,回吧,便照着母亲的意思办。”
京师内寻个穷凶恶极的杀人恶徒可b捉这些j鸣狗盗之徒要容易许多。民众去官府报案,许多时候也只能走个过场,大概率找不回来。
可便就是这桩稀疏平常的失窃案却惊动了陈国公府,京师府尹亲自带人要去搜寻,然而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捕快头子开口道:“大人,我看通宣巷的事不似外来人所为,大人何不将朱平海唤来问问。”
这朱平海便是京师里的个混混头子,人称“海四爷”,平时走街窜巷,这京师大大小小的巷子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
官办不了的事,许在他那就能办成。所谓官有官道,贼有贼道。
不想朱平海果真晚间时候便将人领了来。
“大人,他们几个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平日里只g些j鸣狗盗的事,还请大人看在他们老实招认的份上,从轻发落。”朱平海谄媚笑道,“否则小的这儿,也没法做人。”
京师府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郑或,沉声道:“本官自有定案,还不快些一五一十招供。”
郑或至夜方归,陈元卿并未就寝,忙令他进屋。
“爷,娘子该没什么事。”郑或回话却顿了顿,“通宣巷的那伙贼人已经让府尹张大人寻到。”
“嗯。”陈元卿等着他。
郑或深吸口气,复道:“只是据他们所说,娘子并不在院内,且他们踩点十来日,都未曾见过娘子出入,屋子里没有细软,只有些大件的物什。”
陈元卿瞪他眼,冷冷道:“贼人的话如何作数?”
“爷,奴才又仔细问了巷子里的住户,却有人说这屋子早便没人住了,先前这儿住着个寡妇,后来似乎又搬走。”
郑或不敢隐瞒,皆一五一十说完,更不敢看陈元卿的脸色。
“好了,你累了一天,去歇着吧。”良久后,陈元卿回道。
寡妇?
她难不成还一直把自己看成齐圭的妻子。
她搬哪儿去,回了永安?他记得自己告诉过她,永安别想再回。
陈元卿但觉心头涌着一团火,昨夜那些胡乱猜忌和担忧都成了笑话。可又隐约听得道声音告诉他,还是该瞧两眼的,万一呢,真见了齐整的人才能心安。
他拢起眉,摸着自己下颚,喟叹了一声。
郑或没走两步,又让陈元卿叫回来,“得空去打听打听,看看人搬哪儿去,如今可还在京城。”
“爷放心,奴才已让人去找。”郑或道。
陈元卿低低应了一声,并没有责备他逾矩的举动。
这世间的事,岂是能样样如愿的。
这焚香的金炉升起袅袅白烟,香是陈元卿亲制的安神香,朝内公卿求而不得,甚至连宫内的三皇子都曾开口从他这处讨要了些回去孝敬皇后娘娘。
只今日这香似乎半点用处都没,男人毫无睡意。
他忽地想起陈令安的话,她说“陈元卿你这人活得很没意思”,他耍弄权术,制香书画无一不精,如何就落得“没意思”三字。
陈元卿抿唇站起身,躺在床间睁着眼,果真是有些“没意思”。
翌日八月初五恰逢上朝日子,陈元卿五更未到便出门去,回府时日头正盛,他的轿子刚至府前就听着阵喧哗声。
前后左右护着官轿的侍卫中走出一人,呵斥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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