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芝!”芝芝不叫了,也叫不出口了,众目睽睽下,顾温庭脸上变换的颜色好似万花筒般夺目。
虽然没听懂姐姐在说什么,但是李善元还是本能地,冲着顾温庭小声问:“温庭哥,什么意思?你以后就不和我姐一起共事了?你不是说很喜欢和她一起工作吗?”
“误会,善元,你姐误会我了。”
顾温庭还能稍微拉下脸来顾念大局,这是他擅长的。
可宋依秋挂不住,她看出来了,晚芝今晚就是存着坏心给她来捣乱的,她就是不想给自己好过!
捏着手帕擦拭过嘴角,宋依秋布满酒气的脸上已经蒙上一层灰度,反正笑话都闹了这么大,她也没在怕的,不顾后面李唐的阻拦,立刻尖声尖气地大叫:“你跟你老娘算这么清楚,你当年成绩不好要出国留学谁给你的钱?这么多年供你吃穿用度,我还短过你什么了?轮得到你在这里给我叫不平!”
周围看客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当然,讲的都是晚芝这个不孝女。
宋依秋目的达到了,她舒服了,她不就总想做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吗?所有事儿都借她的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晚芝闻言都快笑出来了,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用了宋依秋的钱去留学,可她为什么会去留学,难道宋依秋真的不知情?
当年宋依秋再婚后那么努力想要融入这对父子之间,在婆婆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看起来都有些可怜。
这种情况下,晚芝选择跟着她过,不就也是沦为一件格格不入的累赘吗?
晚芝高中那三年里只要在家中呆着,宋依秋就看她不惯,学习?宋依秋根本不在乎她成绩,生活?宋依秋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李唐父子身上。
家里根本没有优秀女儿的角色给她去演,相b听话懂事的李善元,她样样不如,样样不好,就好像只能去做事事错,事事烂的活靶子,才可以被这个家庭容纳。
那三年里她过得多磨心,高考后才会立刻要求出国留学?
她本就不是喜欢高飞的小鸟。
宋依秋表面上在李唐面前哭了一气,可晚芝清楚,她心里是安慰的,所以才会在她说出留学后,久久抱着她的肩膀哽咽着说不出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懂事”,总算可以暂时离开画面,让她不用再在李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时时刻刻提醒她的“失误”。
可饶是这样,晚芝在法国读书时,虽然母女关系稍微缓和一点,但每年最难的不是功课,不是人际交往,不是那种窒息的孤独,而正是管宋依秋要学费和生活费的难以启齿。
每次打电话回去,她都免不了要被宋依秋一通奚落。
“看看李善元多省心,人家孩子又拿了奖学金。你就知道吃钱。”
“你姓晚,怎么老管我个姓宋的要钱,你不是死也不管李唐叫爸吗?你那么有骨气,你怎么不去管你亲爸去要啊?看你爸肯不肯给你?”
“我当时就不该要你!你不是和你爸好吗?你和他好一处去啊!来纠缠我干什么?”
“世界上除了我会这么惯着你,谁还会对你好啊?你爸早跟别人跑了!”
大二那年,晚芝记得尤为刻骨,因为宋依秋和李唐闹了点儿矛盾,所以把火全都撒在她身上,她打电话要了几次学费,宋依秋都是那句“他把我卡停了,我现在可没有钱给你。”来搪塞她。
一开始晚芝以为宋依秋只是开恶毒玩笑,像以前一样整治她。
可后来宋依秋明明跟李唐和好了,买了好几个爱马仕,又开几张新卡,真的还拖足一个月不肯给她打钱。闹到最后,连学校都在公示栏里贴了晚芝欠缴学费的退学警告。
那一个月里,晚芝每天都琢磨着怎么给宋依秋发信息求她,下课了不吃饭就坐车赶去市区兼职站柜赚钱。
可那点微薄的人力工资哪里够她缴出高额的学费?
年龄上她满十八了,已经可以脱离监护人自主生活,可身体成熟不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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