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在码头等着,微风吹起她裙摆,她面露哀伤。
秦槿绅记得当年他十五岁下船之时,第一个所见的人便是她,素不相识,她却追着问,“你去哪?”
他当时瞧着她一身华贵,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袭紫衣长裙,头上的玉珠首饰随脚步走动轻晃,叮叮当当。
披散着长发,身后带着不少随从,秦槿绅无暇儿女情长,便回道,“道不同。”
彼时她哪知道这少年是闻城秦家的人,只一眼,就成了如今的二十余年……
可她今日找的人却不是秦槿绅,看他二人下了车,朝着秦妗那头走去。
“和你谈谈。”
秦槿绅还坐在轮椅上,却一手拦着秦妗想要上前的身子,“有什么,在这说。”
甄夫人笑了笑,略含凄凉,“怎么,怕
яóцяóцωц.Iиfó(rourouwu.info)我吃了她不成?倒的确有事知会你一声,那翁老头子,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
“不必说于我听。”
秦妗也不再想做总是被秦槿绅护着的那个人,让外人觉得,她秦妗就是个把秦槿绅当靠山的女子。
跟秦槿绅说了几句让他先上船,她随甄夫人走到另一处。
她由始至终都不知晓自己在哪输给了面前的女子,年轻貌美,还是那禁忌不耻的身份才得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挑起秦妗的下颌,仔细端看,“当年我如你这般的年纪遇见他,他说与我道不同,他从未让我有过接近的机会,是我如今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却又将我拒之千里……你呢?你知晓秦槿绅所作所为,皆是那般让人看不透的,你懂他,到底要什么?”
将她的手撇开,秦妗也再次打量了一番。
秦妗回头看秦槿绅仍然在原处,他在等她。
忽而巧笑着回道:“说实在的,他所作所为真的很让人费解,可是为何一定要去追究他要什么?”
甄夫人眼神凌厉,“你若不懂他,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过往烟云,她补不回来了,可秦槿绅在那头坐着,腿上的薄毯微微落下,他身后的人都未曾发觉。
她将自己吹乱的发丝绕到耳后,本就是要告别这片土地了,日后见不见还另说,兴许一转身,此生不见。
“秦槿绅要的,没人拦得住,他不要的,怎么出现在眼前都无济于事。这一刻他还需要我在身边,我就会跑过去,如若推开我,我也会愿他安好。甄夫人几次三番想要离间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过为重要了些?”
她此时眸光中的冷意,七分像秦槿绅。
“你……”
秦妗洒脱地转身离开,甄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原本还是带着搅乱作祟的心,想要秦妗知难而退。
她苦笑,亦是不懂,那个让她执着至今的男子啊。
现如今,青春可远走了,她望着秦妗小跑至秦槿绅面前,将薄毯拉上盖好。
她方才说,“但你何其幸运,你见过十五岁的那个少年……”
是该真的放下了吗?
——
寒冬已过,你听过万物复苏,春天悄然而至的声音吗?
那种声音似乎能让你听到风吹起了蒲公英,种子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尘埃落定,它又找到了家。
秦槿绅自然不会带着秦妗回秦府,那里不属于他和她该去的地方。
但回闻城已有三月,不打照面,于理不合。
秦妗虽从未问过他和伊万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交易,可他二人的确是似乎再无往来,却也相安无事。
秦槿绅择了一处僻静临河的宅邸,虽比从前要清闲了一些,但终是忙于事业时兼顾着秦妗,尝试与她过起最为平凡的夫妻日子。
秦公派人来过此处,秦槿绅当日并不在家,下人捎了口信给秦妗,让她回秦府一趟,去祠堂为她爹娘上香,可她淡然处之,并没有回。
春去夏至,秦妗才发觉自己的异样。
流言蜚语在她和秦槿绅搬回闻城时便有了,嘴在他人身上,可她和他问心无愧。
再有一回,秦公放下了心中愠怒,前尘往事不如就此打住,他身边太过凄清。
欲派人接她回去,让秦槿绅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之时,下人回禀了四个字——小姐有孕。
秦槿绅终究是赶在知天命之前有了自己的孩子,以至于他欣喜交加到太过手足无措,没日没夜地看着秦妗,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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