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你这个人才是最不解风。」
「你在哪里听回来的,我都不知他写的是偷诗。」我笑。
「怎么会?」我问,「很到人写到发财了。」
「不就是嘛,所以说诗这回事是很个人的,我不喜李商隐就是不喜,好像我记得红楼梦里面写,黛玉也说不喜李商隐的诗,但是你偏偏又喜黛玉,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他们两个都是这么浪漫,为甚么曹雪芹笔的林黛玉会是不喜李商隐的诗?」
「但我觉得你好温柔,」他说,害得一阵红掠过我脸,他也没有留意,仍是凝神看着窗外的月光,里续:「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为甚么黛玉为人这么浪漫这么伤悲秋,竟然会不喜李商隐的诗呢?没理。不过当我认真看第二次红楼梦的时候,终于想通了一,我记得有一回讲黛玉教香菱写诗,她好像说过一首诗最重要的是立意,就算词藻一般,立意够就一样可以是好诗。你看看李商隐的诗,每一首都看得不明不白,黛玉又怎会喜,你说对不对?」
「又有理。」我。
「当然不是,嫦娥心里面喜的是后羿,有吴刚陪她又有甚么用,跟自己心的人天地相隔,自己还吃了不老药不会死,但是后羿呢,没有不死药还是会老死,从此两人分开,嫦娥独守月,你说寂不寂寞?我说啊,这个世界最苦就是相思之苦,所以后来有诗写: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商隐的诗是写给她老婆的妹妹,那想不能的心,你到底明不明白?有些是世俗所不能接受。」他带自怜地。他这么一说我开始明白他的用意。
「李商隐的诗真是一。」他叹。
「有是有,不过自娱就好了,在香港卖文字不值钱。」
后就奔上了月,你说啊,一个女人在月亮上面,除了一隻玉兔陪着她以外,她就甚么都没有了,」
「你觉得呢?」他问。
「我也没研究,我说是读书的时候被看过一次而已,然后就没再看过了,四大名着我最喜叁国演义,很古怪是吧?女孩喜看这书,所以我这个人就是不会温柔,老师就最适合。」
「神话是假,但诗是真。所以你想一,我们两个可以这样抱着一起睡,你说是不是已经好幸福?」
「缺憾?」我有不解,不是事完才是好的吗?
「我没骗你的,不过诗这回事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它永远不只一解法,可以随便你去联想,所谓诗无达詁就是这个意思,董仲舒本来说诗经,不过其实千年以来的诗句也不一样,不都没有一成不变的解法,尤其係李商隐这么晦涩的诗,每一首都写成一件艺术品,但是真正拿来解,好像又怎么解都解不通,但同时又怎么解都可以,诗人写的时候脑里在想甚么,恐怕也就只有诗人自己才知。」
他脸如死灰,悵然的:「好多年前或许是,
「神话你都信。」我说。
「好就是好,不过太,没有半大将之风。」
「不过当然还有很多解释,红楼梦最有趣就是留了好多谜团,不然怎么会变成一门红学。唉,不过最可惜就是到了八十回就没有了,后四十回是其他人续的书,我看了两回就看不去了。有时想起,或者这叫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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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就是这样才好,有多一想像的馀地,想像里永远都是好的。」我又想到我们的关係去了,只好敷衍,心里却想像我们将来会否有遗憾,是否有遗憾才是完。
我回过神来,问:「你这么有研究,有没有想过将来去写写书,过过作家癮?」
「不过作为一个读者当然是想看到作者亲笔的结局。」他续。
「不是啊,还有吴刚,」我忙,毕竟我是教中文科的,对典故还算有认识。这吴刚是被罚在月伐树的,也就顺理成章与嫦娥作伴。
「有甚么关係?」
「我哪会不知,我是教中文的!」我抬看看他的脸,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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