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发作了一会也有些累了,听着庭内响动,心情方才渐渐好转,就着宫女新奉到唇边的梨汤悠然啜饮起来。
殿外初时还传来几声求告讨饶,接着便只余下阵阵惨叫,没有一会,所有动静又都停歇下来。监刑的小内监匆匆忙忙跑进来通禀,说是安奉仪受不住力,昏了过去。
她颇为扫兴地弹了弹指甲,骂道:“真是不中用。”又指使跪在门口的小内监道:“抬下去给她敷些伤药,免得伤了容貌殿下看了难受,本宫可不能担个苛待妾室的名声!”
“是。”小内监又恭敬地行了个礼,叁两步退了出去。
看着一众妾室噤若寒蝉地模样,陈氏满意地在殿内走了两圈,绕到跪在安奉仪原本所在之处左边的女子身前,长长的指甲托起她的下颌,故作轻描淡写地问:“怀昭训……你平日和安奉仪可是形影不离,这阖宫上下只数你最机灵,可莫要同我说你和安奉仪未曾生过一探究竟的心思呀。也给我们众姐妹说说,这位新来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怀昭训心中一颤,今日她尚没甚可说的,只缩在一旁以求躲过一劫——本来太弟妃只是如往常般对她们使些雷声大雨点小的镇吓手段,可恨安奉仪,胸中没有几分城府又要玩弄心机,平日在一起议论是非倒还有趣,做什么方才非要无端勾出紫真这个贱人,竟把自己给推到了这浪尖儿上?常言真是说得好……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没有想到紫真平时畏畏缩缩,竟然藏得这么深。她心中思潮汹涌,可面上还是得假做平静,低眉顺眼地抬起头,任由陈氏摆弄:“……娘娘……贱妾……”
“怎么?你不说?瞧瞧安妹妹,为了闭紧嘴巴都晕过去了呢,你觉得难道她不清楚本宫下一个会来问谁?她如此不仁,怀妹妹竟还要傻傻地讲什么姐妹之间的虚情假义吗?若是你把本宫逼得罚你,恐怕她是无法替你再领一百个耳刮子……”
“贱妾惶恐!娘娘莫要听信紫真妹妹的挑拨啊,娘娘!自从入府后,娘娘您对安奉仪和贱妾便多加照拂,我等岂会……娘娘您是知道的,贱妾等人虽对殿下痴心一片,可是说到亲近……却哪能同紫真妹妹相比,她是广平王殿下的义女,又是阴川有名的美人,才貌兼备,而我等不过是蒲柳之姿的卑微歌女,一朝有幸,得了殿下青眼,才能飞上枝头,之后便是甚少得见殿下,从前在王府中…现今在东宫内,侍奉的下人无不是拜高踩低,殿下事务杂忙,若非娘娘主持,贱妾等人恐怕已被糟践致死了……”
“哼……本宫也不是不知道你们的苦楚,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对你们多加照顾。”陈氏端详了怀昭训半晌,才松开了手,眼睛又溜回到紫真身上,“只是……你们可不要辜负本宫的一番厚意,寒了本宫的心啊。”
“娘娘,贱妾从无此意!您的恩情,贱妾从来铭记于心,从前就已暗中决意要为娘娘效犬马之劳,正是如此,才几番前去打探!只是贱妾二人唯恐打草惊蛇,所以想待理清来龙去脉后再来回明了娘娘……只是、只是…我等实在没用,那位妹妹——不,那个贱人她宿在孤星阁,与殿下同吃同住,听说就连月例宫份都是太弟殿下自己做主自己出的……贱妾二人几次求入阁中,只意图见她一面,竟都不成,那贼贱人平日果真足不出户!而殿下的寝宫…也非贱妾能够硬闯之地……贱妾实在羞愧……数日来,我等竟连她真容都未得一见!骚贱货、骚贱人周身竟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啊娘娘!安奉仪也是急了,想着紫真妹妹今日与云亭公公往来密切,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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