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近晌午,几位承徽奉仪已在朝云殿外跪候多时,可除了太弟妃身边的老嬷嬷在大半个时辰前露了一面外,便再无人通传。
时值八月之中,天气虽有转凉之意,但也正是一年之中严酷的时候,正午的日头更加毒烈,早晚两头却阴气渐重,青砖沁了整宿夜露,回潮得厉害,硌得人膝盖生疼,曝晒了日光,如同一团湿热文火,包裹着森森寒气,灼穿皮肉,鬼蛇般悄无声息地钻入骨髓之中。皇太弟宫内如今的几位妃嫔都是娇养惯了的娇娘,皮肉细嫩,根本受不得这等苦痛,但此刻也却全都规矩老实地跪在院中,惶恐地等候着向太弟正妃陈氏请安。
她们心中虽有不满,却个个敢怒不敢言。
这位荥阳陈氏女,小字双茗,出身都护府,原先在闺中便十分刁蛮放肆,只是因家世处事还有些忌惮。自两年前嫁入王府,便颇有些小人得志的作派,治家手段严苛,对女眷狠戾,动辄发火对人打骂不休,她们这些妾室是早都见识过的。起初还有几个平日颇为得脸的拎不清,高看自己一眼,或拿乔撒泼,或梨花带雨地跑去告状挑拨,可很快,她们就发现自己似是错把七殿下的无情误作了柔情——她们的这位爷看似对她们宠溺,又好说话,可实则最是喜怒无常、冷血无心。所谓宠幸,只是七殿下一时兴起时来找她们取乐罢了,素日的百般纵容于他说到底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若他心情好,要星星月亮也是使得,可若事有不遂意,能活下来怕是就算最好的结局。他根本从未真正在意过她们中的任何人,对后宅纷争向来是不闻不问,即便其中真有冤情,以他脾性之荒唐恶劣,不但怕是绝不会为她们做主,甚至大有可能直接冷了脸,盛怒诘怪她们败他兴致的罪责。
她们初初未察,许是因她们的殿下素来天生对待女子便比对上男子更多出几分耐性与怜惜,如今也已心如明镜——后宅之内根本没有她们的靠山,在王府之中诸般事宜只能听凭陈氏决断发落,于是个个内心更畏惧得厉害,对陈氏又恨又鄙,可仍要唯她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如今七殿下已位及皇太弟之尊,陈氏自然也成了东宫后妃之首,规矩排场比起过往只有增无减,手下雷霆也愈加凌厉,这般跪上一两个时辰的规矩,只不过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手段罢了。即便她们暗中叫苦不迭,也宁愿继续跪在这殿外,若是被早早召了进去,怕才是要没有什么好事情。
只是这殿外之人的腹中心思,殿内人却一概不知。
陈氏此时仍侧伏在榻上,未有起身,随意拢起的乌黑浓发有些散乱,荡荡地垂落了几缕,身上似乎只着了件中衣,雪白的皮肉在薄如霞雾的水红色轻纱下几乎一览无余。温凉和顺的清风从半开的窗口拂入,卷起床桅上的纱幔微微摇曳,这才见她原正枕在一名老嬷嬷的胸口,一条手臂支在垫高的软枕之上,双腿交错并迭,床边脚榻之上正跪着几个宫女打扮的侍女,低着头恭谨地服侍着。
“哦啊……嘶哦……嗯……嗯……”陈氏闭着眼,朱唇开合,毫不避讳地吐出阵阵呻吟。
满殿侍者似是早已见惯,皆是垂首默默,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坐在榻尾的老仆调整了下手指的角度,一边为陈氏向上提压按摩着额角与太阳穴,一边轻声道:“娘娘生下郡主也有一年了,夜里却还老是睡不安稳,老奴见了都心疼……”
站在床边的宫女立刻接话道:“殿下真是的,也不知道外头那些狐媚子有甚好,娘娘如此辛苦,殿下他也该多来——”
话未说完,那老嬷嬷的一双叁角眼便狠狠地横了过来,严厉地低声呵斥道:“你知道些什么!殿下如今事务繁忙,连日宿在书房内,连寝宫都难回。前些日还因佛窟之事被圣人斥责,藤条抽得后背血淋淋,娘娘见了都心如油烹一般,殿下不愿娘娘难过,才避了去。哪里轮到你这个聒噪东西来挑唆?还不快去为娘娘准备衣装?”一经提点,小丫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惶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见嬷嬷替她寻了开脱,急忙连声应是,弓着腰快步地退了下去。见她去了,老嬷嬷才又轻声问询道:“娘娘,这个力道如何,可要奴婢们再重一些?”
“……唔啊……啊啊哦……嗯啊再重些——深些——啊啊唔嗯……”
跪侍在脚榻之上的宫人立即熟练的加快了手里动作,这才见原来陈氏的雪臀被向两边拨开,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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