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意再次在定远侯府的大堂中醒来的时候,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血红的烛光里,白衣女黑发垂地,手指慢慢抚过狰狞人的眉,这一幕极其森诡异,却又带着莫名的冷艳。
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魂归前世。
俯细看人的面目,虽已几乎辨不清五官,但柳书意知,这应该是陈云轲。她猛的直起,目光在四里到搜寻,最后在棺椁的另一边看到了第叁个人。
一片青的衣角带着微弱的荧光现在视线之中。
柳书意捧着那颗人走到灯笼,借着幽暗的火光,对着他黑的两个睛:“沉公,你在么?”
“这里……是大燕的定远侯府,侯府的书房里有许多燕军的机密文件,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记来,只是我实不知哪些是你们需要的……”柳书意了气,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不,我带你去,我知他的书房在哪里,你和我一起找总会快一些!”
许久之后,柳书意站起,环视喜堂,然后着记忆里的位置,在角落里找到了之前被自己踢开的人,也许是因为阵法已成后它就失去了用,明夜并未将它捡回来。
没错,这就是电光火石之间柳书意意识到的事,若此世界真是前世,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样好的机会,她怎能错过!
今夜无雨,一室死寂,龙凤烛换了新的,仍是一片目惊心的红。
柳书意避开血迹,小心翼翼的绕着棺椁转圈,在一个圆形符文之中,又看见了一个焦黑的人。
……
这大概就是明夜所说的还魂阵法了吧。
柳书意仿佛觉到了自己的心。
沉墨书的动作顿住,微侧过看着她,他的侧颜在火光中勾勒一极完的廓,薄抿,双眸冰冷。
沉墨书没有说话,他虽然背对着柳书意,柳书意却觉到了他上散发的一怒意与悲怆——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上次回来时一片兵荒,什么都没来得及细看,这次她比之前要镇静了许多,终于有机会好好的打量一四周。
沉墨书的脸上没有表,心里却真实的有些惊讶了,他拂袖转,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了前这个女人。
“别!你等等!”见沉墨书要走,柳书意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我再问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若陈国要与燕国大军战,最想要知的燕军机密是什么?”
沉墨书半垂了眸:“请教二字不敢当,沉某与定远侯夫人还没有熟到这个份上。”
“沉某忘了。”沉墨书转过,“事过多年,早已不记得。”
在,就不会让这事发生。”他的神极定,让人到无端的心安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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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人在黑夜里看见一个死状可怖的人,必定是会到恐惧的,但柳书意却不觉得害怕,她早已见识过人间炼狱,又怎会害怕一个着她的人。
她缓缓走过去,蹲,莹白如玉的手指碰上人漆黑丑陋的面,在额的位置,依稀能看一块狰狞的疤痕。
裴落青——柳书意在心中默默的念了这个名字。
沉墨书睫微抬,淡淡的扫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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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公,打扰了,你在家么?”柳书意起旁边悬着的纱帘去扫人的脸。“沉墨书?沉寒舟?”
破损的桌椅倒了一地,残骸之,柳书意发现了自己之前忽略掉的东西——用暗红血迹画成的奇怪符文,密密麻麻,形状诡异,仿佛一群扭曲的灵魂,正沿着中央的棺椁向四周挣扎逃离。
夜人静,鸮鸟泣鸣。
“沉公?”
“夫人的问题问完了,沉某也答了。告辞。”
“抱歉,”柳书意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我有些事,想向沉公请教。”
“嗯,”柳书意轻轻应了一声,“那我就祝将军,守成保业,永固河山。”
他的珠颜微浅,映着烛火,像是两颗灰蓝带血的琉璃。
柳书意无心与他这些之争,跟文臣斗嘴,有理也说不清,单刀直:“太殿遇刺那夜,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要连夜赶回淮城?”
“什么?”沉墨书似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过目不忘的沉公,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柳书意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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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回应。
“你有何事?”青年神冷淡,如一座玉砌的冰山。
他实在是不想来见柳书意的,只是她已经快要把纱帐他的鼻里了。